狂风呼啸着，将皮奇和那女人的说话声吹散，几米外就几不可闻。

在不远处的车上，一个络腮胡子刚刚把自己胡须上冰霜融化留下的水渍弄干，就发现旁边有人拿胳膊肘碰他，他手一抬推开。

“有事说事别动手动脚。”

“诶，你说议长他们在说什么呢？”在他旁边，一个脸冻得通红的家伙问道，说完狠狠吸了一下鼻涕。

“好奇心太重的话，可是活不长的。”

“天气那么冷，脑子都冻木了，讨论一下嘛，也算活动活动。”

“哼，还能怎么样，我们不是老早就宣誓了，要为彼此都能活下去的世界而努力吗，他们这不过是努力的其中一步而已。”

“切，你说了跟没说一样～”

之后他们间的空气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都只有吸鼻涕的声音。

“你说……我们做的真的对吗？”他隔了会儿又开口问。

“你竟然对我们的道路产生了怀疑，你的妻子知道吗？”

“你别误会，我爱我的妻子，从来不觉得她的出身有问题，也真心相信我们目标中那样的未来是美好的，但是……我是觉得我们达成目标的手段……”他说着摇头叹息。

“没读过历史吗？多少史诗上的伟业都是由脏污烂事为基础达成的，屁股干净地像我们这样的已经是极少的了……

我们的老大就是太过在意这些了，所以才……

但就像史克威他们说的那样，想做成大事，却不想脏手，终究是不可能的！既然老大做不到，那就该我们上了，这或许就是我们存在的义务吧！”

“哎……当初拿起枪，是为了保卫我的家乡不受虫人侵犯，我是真没想到有朝一日会把枪口对准同类……那些死去人的脸一直在我脑子里绕来绕去，我已经失眠很久了……“

“这样，一会儿回去让斯提拉用精神力给你疏导一下，很有效的……对了，刚才说的那些，就别告诉他了。”

“放心，我又不蠢，他是史克威的人嘛，跟我们可不是一路～”

说完他们沉默了会儿，听着外面风的呼啸。

络腮胡子放倒座位，把帽檐拉低，盖住大半边脸：“其实，我也迷茫过……但是，都走到这地步了，回不了头了呀，就坚定地走下去吧……”

另一边，皮奇和那个女子也聊完了正事，彼此相视沉默。

“说起来……要是我们达成了目标，你们怎么办？”皮奇问道。

女子淡然一笑：“我们已经想好了，如果那时候情况允许，就找个人迹罕至的地方……山谷、海岛……跟一群大龄的兄弟姐妹一起隐居，如果不行，那就作为给人类的出气筒，大张旗鼓地处决……”

“那你们的付出实在是……太大了……”

“我们都知道，这是必须的。”

“一切为了和谐的新世界……”

“为了新世界，也为了母亲和孩子们……”

……

杜德娜带着一群人，来到一座巨石的石缝面前，似乎在跟石缝里的谁说着什么。

“你要带走空间门？为什么？！”一个沙哑的声音从石缝里传出。

“落入我们地界的那个东西飞的太快了，正常情况下是跟不上的，有空间门以后就能传送到它前面拦截住它了。”杜德娜解释道。

“可是，人类的飞行器，都是需要燃料才能飞的吧，这都多久了，它难道燃料还没消耗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