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行驶在街道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吕仙冰将纱布拆下来,掏出手帕擦拭药膏。
伤口已开始发黑,一条手帕不够。
他找小青和小白要了她们的手帕,用其中一条手帕将膏药彻底清除干净,然后将纱布最里面那一层撕掉,用另一条手帕隔在里面,让小白帮忙扎好,这才从怀里摸出一个精致的青瓷小瓶,掏出一粒药丸服下。
外面有人向陈家兄妹俩打招呼,吕仙冰将窗帘掀开一个缝隙。
两边的商铺依然在营业,一名卖包子的店主正掀开蒸笼,给两个顾客拿包子。街道上行人不少,秩序井然,完全没有被敌方占领的萧条。
吕仙冰看了一会,默默拉好帘子,闭上双眸开始运气。那军医给他用的毒药很常规,运行一遍“风流七式”前几式便无碍。
小青和小白从头到尾没有出声,只是静静的看着他。二女心思复杂,丫鬟回来了,少爷生死未卜,无论如何也开心不起来。
陈箫将吕仙冰等人安排在一个二进的别苑,并让人送去饭菜。
陈梦河与夫人早已得到消息,在饭桌上等着,陈傲的妻子和三个孩子也在。他们兄妹快马回到郡守府,陈傲的妻子见丈夫受伤,赶紧扶他坐下。
陈箫简单的说了一下情况。
陈夫人气质颇佳,未满五十岁,颇为关切地对陈傲道:“傲儿,你没事吧,以后不要那么冲动。”
陈梦河五十上下,身穿黑红色直裰朝服,腰间扎条同色黄丝蛛纹带,束着镶碧鎏金冠,身体修长,挺的笔直,丰神俊朗中又透着与生俱来的高贵。
他轻咳了一下,颇有威严:“先吃饭。”
兄妹仨赶紧吃饭,等到吃得差不多,陈梦河道:“傲儿,刚刚怎么回事?”
“回父亲。”陈傲放下筷子,起身道:“他俩是刺客,孩儿要将他们杀了。”
“混账,你怎可自作主张。”陈梦河面色一凛,责怪道:“你杀了他们,桥儿怎么办?”
“这,可也不能任由他们行刺父亲啊。”陈傲道。
“大哥,容我说几句。”陈箫担心父亲不高兴,赶紧将他的话摁下去,转而对陈梦河道:“爹,大哥是担心您,也不能完全怪他,何童与冷寒儿来得很蹊跷,他们明着送小青与小白回来,实则是要要借机接近您,达到行刺的目的。”
“你也是,不阻止你大哥,还帮他说话。”陈梦河斥责起了陈箫:“你们兄妹五人,我一直以为你最为沉着懂事,你也跟着瞎胡闹。”
陈娇见两位兄长都被训斥,忙道:“爹,何公子说有重要的东西要交给您,您要见他们吗?”
“你怎么看?”陈梦河并不回答,看向陈箫道。
“不知那东西是什么。”陈箫道:“父亲若不想见他们,孩儿便请韩都尉把他们捉了,用他们做人质,与秦王交换四弟。”
“千万不可。”陈梦河道:“他们俩只是一介学生,王爷一代人杰,深谋远虑,既然能派他们来,又岂没想到这点。”
一句话说得陈箫非常服气,垂下头道:“爹说的是,孩儿未曾思虑周全。”
陈梦河道:“不出意外的话,王爷派他们来,有二个目的,第一当然是昭告世人,背叛者死,他们是来行刺为父的;何童与冷寒儿是桥儿的同窗,只要他们动手了,便是同窗相残,以后再也没有退路,只能死心塌地的效忠王爷。”
陈箫点头道:“这样看来,何童手上拿的是四弟的信物。”
“父亲打算见他们?”陈娇看着父亲。
“当然要见,事关桥儿安危,为父岂能退缩!”陈梦河略一沉吟道:“不过不是今日,明日再说。”
“爹,见他时得让韩叔在一旁。”陈箫思索了一番道:“大哥刚与他们一战,也并不是坏事,至少已经清楚,近身接触,除了韩叔没人能拦得住他们。”
“他们既然敢来,武功自然是不弱。”陈梦河道。
陈箫道:“爹,孩儿想起一件事,原本一直是何童驾车,冷寒儿与两个丫鬟在车厢里,刚在城门前何童突然让冷寒儿驾车,他进了车厢。”
“男女有别,他竟然不避嫌。”陈梦河略一思索便明白了,问道:“是你弄的?”
“孩儿岂会那么蠢。”陈箫道:“是小妹让军医给他包扎伤口,必是军医自作主张的,何童师从世子妃西南子,怎会看不出来。”
“哦,你为何没有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