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要嫁个有钱人 (二)(1 / 2)

 日复一日,我的手机通信录里仍未增添新的帅哥号码,偶像剧里灰姑娘与王子般的邂逅仍未降临在此,使我不得不作出这样的结论:家长们管制青少年看电视剧并非**所为,而未被全权管制的我正是中了名为偶像剧的剧毒,主要病症体现为以下三点:幻想,遐想,与妄想……主要幻想对象为玉树临风英俊潇洒的二十克拉以上级别的钻石王老五,遐想着自己与其童话般的邂逅所带来的奢侈般的未来,并妄想着自己就是那传说中用一只破鞋骗取王子一生一世的灰丫头骗子。此毒如不早日医治,病情将演变为终身不嫁之绝症!轻者萎靡,重者为尼!!这个结论真让人不寒而栗,寒毛直立,我抖抖脑袋,试图把这作孽的想法给抖出去。看了眼手表,北京时间二十二点二十二分,通常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是不会再被客人所宠幸,于是我决定转移视线换种心情。我打开收银箱,露出一叠叠光芒四射的红纸,两只饥渴的爪子情不自禁的伸向伟大的**。正当我垂涎三尺地享受着点钞票的幸福时光时,一个阴森森的声音萧然闯入我的世界:“一瓶伊云。”

我尖叫,抬头,瞪眼,愣住,一滴汗珠顺着额头滴下。

“一瓶伊云。”见我傻乎乎的愣着,他有些不耐烦地重复一遍。貌似是人,我松了口气,走到冰柜前拿出一瓶伊云矿泉水递给此人,他接了过来,拧开瓶盖,咕噜咕噜的狂饮起来,像是刚从沙漠里爬出来的野人一般饥渴难耐。真是没看过,我目不转睛的目睹着半瓶500毫升的矿泉水瞬间消逝的全过程。他似乎是察觉到了我直勾勾的目光,斜眼一视后扬长而去。“喂!你还没付钱呢!”我喊住他的脚步,他掏掏裤兜,然后转过身恬不知耻的说了句大言不惭的话:“我没带钱。”那口气理直气壮得敢情那商店跟他们家开的似的。

“什么?!你没带钱?!”我以刘翔般姿态从结算台旁的栏上跨过,摇摇晃晃的停落在他面前后不忘第一时间擒贼,“不能让你小子给跑了。”贼怒视着我那只牢牢抓紧他胳膊的手,浑身散发着熊熊杀气,紧绷的双唇里冒出的冷气凝结出冰凉的两个字,“放开。”

“你当我傻呀,放开你就跑了。”我的手越握越紧,昨天才花钱做的水晶指甲啪嚓一声断了一只,我心如刀绞的望向那颗雪花般晶莹剔透的假指甲壮烈牺牲后飘落到脏兮兮的地面上,心情比丧亲还沉重。贼见状趁虚而入,胳膊随意那么一甩,我整个人便像只皮球似的被抡转个360度后滚远了,其余四只指甲也接二连三的归西了。我愣住,他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大力水手?贼抬着胳膊,全神贯注地盯着被我捏过的地方,眉间渐渐泛起波澜,剩余的半瓶伊云全部被浇洒在上面冲洗着。我鼓圆眼睛,倒吸一口气,对准他的脸大喊道:“天呀,你当我是禽流感了吗?!你快点拿钱来,否则我就报警了!!”

他甩了甩胳膊上的水滴,懒得多看我一眼说:“不就是一瓶矿泉水么,多少钱的东西。”这口气傲慢得恐怕就连唐僧也难以按捺得住那油然而生的愤怒吧?要不是在这身制服的约束下,他早被抽得哭着嚷着抱着我大腿求饶了。我被这身制服压得脸色如彩虹般斑斓,话语一字一眼的从牙缝间挤出:“那可不是普通的矿泉水,那可是伊云!”

他冷笑一声后说:“我去拿钱,一会儿还你。”

“不行,一会儿就关门了。”

“那明天还你。”

“我怎么知道你明天还会不会来?”

这时,他用极为不友好的目光瞪着我,我也不甘示弱的回瞪他,空气中飘来浓密的火药味,征兆一场大战即将降临。突然,他抬起双臂,我打个寒战,心想这下轻则残重则瘫。担心之余,只见他双臂环绕在颈后,脖子上的项链在空中翩翩起舞,最终舞入我手中,“这个作为抵押,我明天拿钱来赎。”他话音未落便挥袖而去,留下的只是一只空瓶。对他的非好感再次熊熊燃起,真是个素质被践踏得连空瓶子都随地乱丢的野人。松下一口气,我拭去额头上被吓出的冷汗,手中的项链顺着指缝间滑出,悬落在眼前,镶满钻石的掉坠在如此昏暗的灯光下也能放射出耀眼的光芒,刺得我眼睛隐隐作痛,似乎是在耀武扬威的炫耀:我很贵我很贵。大大小小的钻石密密麻麻的围绕着半颗心状镶嵌,显而易见另一半颗正悬挂在某位倒霉女的脖子上,我居然对她有肃然起敬的感觉,自己的宿命跟野人的绑在一起,真难为这丫头了。

第二天晚上,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地点,他赴约了。正当我精神抖擞的数钱时,一张百元大钞啪的一声拍在了结算台前。被吓得一哆嗦,我抬起头看到他左手按着钱,右手伸向我面前,摆着一张臭脸说:“项链呢?”

我白他一眼,收起钞票,手刚触碰到收银箱,就听到一声疾呼,“不用找了,快把项链交出来!”警察抓小偷时的口吻被他模仿得惟妙惟肖。见我不以为然依然动作缓慢的在收银箱里翻找着零钱,他如老母鸡教训小鸡崽般训斥道:“快把项链还我,听见没!”

我深吸一口气,看了眼手表,嘴角不由得勾画出一道邪恶的微笑。啪的一声,模仿着他的姿态,我的手掌也狠很地击落在眼前的台子上,然后一脸凶神恶煞地指着他的鼻子喊道:“你急个屁呀!等一会儿会死吗?!”

他终于现出了野人的原形,龇牙咧齿,咬牙切齿,恨不得就这样把牙齿通通咬断,“我可是顾客,你这是什么服务态度?!”

摆着蒙娜丽莎式的微笑,我的表情优雅得像个贵妇人,“对不起先生,我们五分钟前就关门了,我现在是以路人的身份与您交涉,以您这种态度是很难拿回项链的。”此话一针见血的刺入他的软肋,使他痛得说不出话来,整张脸被憋成了信号灯,时而红时而绿偶尔黄。

片刻后,大概是憋出了什么新的台词,他再次开口说:“你很讨厌我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