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就是闵元启干的!”
密室之中,李可诚往桌上重重一砸,桌上的东西乒乒乓乓响成一片,差点儿全部落地摔成粉碎。
张世禄转着眼珠子,小声道:“杨世达一伙可是一百多人,他闵元启有这个能耐?”
“他不是一直在练兵?”李可诚恨声道:“初时我听了当笑话,现在才知道自家成了笑话,这闵元启敢孤身一人就在水关动手伤人,现在带着几十号人杀杨世达一伙有啥难的?那伙泼皮无赖,到底不能和正经的军人比。”
“那大人底下有何打算?”
“咱们是没有办法。”李可诚脸上有些畏惧之色,他想了想,说道:“你替我跑一趟府城,见指挥使大人,请他把这个消息放给杨世礼,这事出来盐城那头肯定也要查,咱们提前把消息送过去,先卖一个人情,最好是杨世礼过来把闵元启这小子给除掉,也是去了我一块心病。”
“下官明早就动身,不坐船,骑马赶路。”
“要赶紧,”李可诚忧心忡忡的道:“有人就象锥子,不小心就能把袋子扎个通透!”
……
李国鼎和王三益两人不知道李可诚的评价,如果知道了,只能说那个颟顸无能又贪婪无度的千户官,总算是说了一次正确的人话。
两位百户隔了几天后终于见面,李国鼎看到王三益平安无事自是高兴的了不得,到这时李国鼎心里隐隐的猜疑也是落实了,杀人和救人的当然是闵元启,这个最终的结果也是令李国鼎感慨嗟叹不已。
时隔数日,两人再次往第三百户而去,王三益令人将新买的粮带了十石,第三百户练兵需粮,王三益被绑起因是闵元启得罪了杨世达,但若王三益装作毫无其事,却也是过不了心里这一关。
毕竟是被闵元启所救,就算杨世达不杀他,搞不好要被关押多日,弄出什么治不好的病根在身上,十石粮聊作感谢之用,也算王三益颇具诚意的谢礼了。
已经交三月,天气逐渐回暖,二月份还有的冻土化冻的现象已经不见了,道路被太阳晒的干燥了,小车推在狭窄的村道上也并不算难行。
两边水沟里野草均是冒了出来,放眼看去一片绿意。
地里的麦子开始长高,更是绿意盎然。
柳树,榆树,杨树都是见了绿意,虽然长出来的绿芽只有不到指甲盖大小,但汇少成多,令人看了仍是心旷神怡。
两个百户携起袍角在小车车队前行走,身后是十个推小车的旗军,这种鸡公车一辆最多能推两到三石粮,甚至有大力气的旗军能推四石甚至五石,但一般的旗军推车走远程还是一石轻松些,现在这时候还没到农忙时节,王三益的旗军又不操练,当然是多用些人手,叫大伙儿都轻松些的好。
木制的小车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两个百户间相隔不到十里,中间是大片的田亩,小块的海边荒地,稀疏的林地和灌木从,蜿蜒流淌过的一条不知名的小河和大片的芦苇从,再往南是灌河,里下河,往西边还有一条淮河的支流,公允的说,这一片地方是好地方,方圆千里没有山,连丘陵也没有,和福建,山西,陕北相比,这是宜于农耕的天赐福地,眼前俱是平原,完全可以把平原的土地都开辟成农田。人们也是这样做的,没理由不这么做,大片的农田夹杂着村落,河堤,道路,到处是阡陌相连,河流也多,宜于灌溉,按理来说这里应该是渔米之乡,富裕地方,但人们的收成不足,日子过的并不算好,主要的原因便是南宋年间黄河改道夺淮入海,大片的地方被洪水冲涮,隔几年就发一次水,这使得人们无心精耕细作,你不知道哪一年是好年头,哪一年老天爷会降下洪水把人们的努力一下子冲涮的干干净净,丝毫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