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丝丝冷汗顺着陈清扬的脸颊簌簌而下,大白天的,身在走廊里竟然生出阴风阵阵扫过的错觉……背部凉飕飕的,仿佛有一双眼睛正在冷森森地瞪视着自己,陈清扬心弦猛地一紧,连忙转身,果不其然此时冉碧柔刚好从房间里走出,正直勾勾地盯住自己的背影,冉碧柔呵呵一声宛若天籁的笑声,随后笑容缓缓收拢,纤细雪白的手指朝着陈清扬招了招,像极了勾魂的女鬼!
陈清扬差点没当场尖叫出来,然而当他与对方的眼睛对视之后,原本噗通噗通跳个不停的心脏瞬间变得心如止水。像是一席春风拂过面颊,心竟然生出一阵暖意。他完全像是迷失了自我一般朝着女人走了过去,只是步履略微显得有些许蹒跚。
进得房间之后,冉碧柔将房间锁死,随后打开自己办公桌上的电脑,调出一个监视图象,当她确定每个路口都没有丝毫异样的时候,顿时拍了拍胸脯,笑说:“陈先生,这边请!”
说话间冉碧柔起身在墙壁上凸出的地方随意摁下了一连串裸露在墙面上的钻石,一声巨响传开,冉碧柔跟前的那堵雪白的墙壁顿时从分开两半,只见这墙壁之竟然还有着一间夹层。这夹层里面到处都是一排排密密麻麻的仪器,不过在最内侧倒是摆着十余只玻璃罩,其分明安详地躺着数十颗指甲大小的钻石。
“陈先生,事关重大,在外面说话恐怕有所不便,最主要的还是出于陈先生的人身安全考虑,因此想请陈先生进密室一叙。”
陈清扬心自然是紧张之极,倘若方才杨云东并未和自己说这些的时候,他必然会欣然应允,毕竟天底下能拒绝得了冉碧柔的着实没有几人。可是就在刚刚杨云东所说的一些事情已经完全彰显出冉碧柔的为人,即便陈清扬不肯轻易相信,可是联想到此时此景心却也不能不生出一丝丝疑问。
眼见陈清扬呆立门外,不肯入内,冉碧柔脸上流露出一丝焦急的神情,语也加快了许多:“陈先生,事不宜迟,很可能我们此时此刻所谈话的场景都在他人掌控之。如果陈先生想要活命的话,不妨进来一叙。除非有我的指纹验证,否则即便是用烈性炸药也休想炸开这里一丝一毫!”
冉碧柔所真意切,至少陈清扬在她的脸颊上看不出丝毫虚情假意,不过联想到刚才杨云东所说的那番话,心顿时生出一丝丝疑虑,当下踟蹰许久依然不肯入内。
冉碧柔见陈清扬这份神情,实际上已经从察觉到了一些什么,当下呵呵一声冷笑,不无嘲讽地说道:“真是没想到原来我冉碧柔的眼光竟然如此之差!不知你可还记得我们在大街上偶遇的时候和你说过些什么?我当时还以为陈先生能做出如此特立独行的事情,想必也是与众不同之人,如今看来我冉碧柔终究是错了,并且错得一塌糊涂!既然陈先生如此谨慎,我冉碧柔也无话可说,姑且就在外面相谈好了!”
冉碧柔神色冷漠刚刚想要夺门而出,陈清扬猛然封死大门,以一种迷死人不偿命的神情直勾勾地盯着冉碧柔,笑说:“冉小姐,其实我一直都很欣赏你,我欣赏你的原因也很简单。无可非议的一点是你的容貌,堪称是举世无双,在我所见到的所有女人堪称第二绝色。你的美貌和睿智可以瞬间俘虏一个男人的心扉,我陈某只是一个普通人,说实话放在半年前我做梦也想不到会有今时今日的成就。可是造化偏偏如此弄人,我却也没有丝毫办法!冉小姐,我不妨和你直说好了,先前我之所以呆并非是因为别的原因,只是被你的美貌所迷惑了。看到你的刹那,我仿佛置身在莺飞草长的田园深处,是你让我感受到了何为春意盎然。我想这或许就叫做诗情画意吧?既然冉小姐是为鄙人的安危考虑,盛情相邀在下入内,我陈某人自然欣喜不已。请!”
冉碧柔的眼神变幻不定,看着陈清扬一时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她能隐隐感觉到这个男人的心境必然如同磐石一般不可动摇,并且他是一个充满风趣和气度的人,虽然与正人君子的气度有所差池,但问世间真正的好男人却又能有几个?看得出,陈清扬最后一番话对冉碧柔的内心所产生的波动是极其巨大的!
两人落座,冉碧柔果真起身赶往一个硕大的密码箱跟前,拨弄了一番之后密码箱的顶针应声而开,只见其果然藏满了各色佳酿。冉碧柔拿出两只高脚杯,手指握着专用的开瓶器拧开瓶塞,缓缓地倒了两杯红酒,笑道:“陈先生即便不说我也很清楚,必然是有人在您跟前说了一些什么。其实人生于世,无一能尽得完美,至于流言蜚语更是难以置之身外。活在这个世界之就要接受这个世界的制度,我们无法避免也无法逃避。我冉碧柔称不上是侠骨柔情之人,却也曾经梦想成为一代天骄。只可惜,呵呵,不提也罢!”
冉碧柔的神情极其温顺,看得出她内心之必然同样有着诸多不堪回的经历,她的话倒是让陈清扬想到了十年后一句极其经典,即充满流氓气息又略带三分哲理的话,“生活就像是强奸,当你无法去拒绝的时候,还是及时享受那一刻的愉悦才是正道。”
冉碧柔一愣,手的高脚杯一阵轻柔的洒动,顿时手腕一沉,杯红酒竟然洒落几滴。鲜红的汁水渗透冉碧柔套装内洁白的内衣,后者却恍若无闻一般,她能分明感应到陈清扬的话虽然乍听充满了野性和下流气息,可实际上仔细品味,生活又何尝不是如此?
黎民百姓愁着买房买车,为下一代子女能有个安逸的生活整日操劳分心,这却也就罢了。百姓歆羡那些达官贵人,可谁却又能领会到达官贵人的愁苦?整日的派系斗争,整日为仕途担忧,为绫罗绸缎的生活绞尽脑汁。相比较之下,百姓还要幸福得多,毕竟不用随时随地担忧自己的脑袋会搬家,一些派别的斗争则大不相同了。
“是啊,一切都是为了生活!这是任何人都无法扭转的现实。只有尊重生活才能享受生活,陈先生方才你的话深深打动了我,这杯酒我敬你!”
陈清扬哪里有心情喝酒,鬼知道这个长相国色天香的女人是不是真的像杨云东所说的那样会暗箭伤人,倘若当真在酒下毒,到时候倒霉得只可能是自己!冉碧柔似乎也有所察觉,并不点破端起酒杯瞬间一饮而尽。陈清扬迫于无奈,也只好象征性地浅酌一口。
冉碧柔嘴角荡起一丝浅浅的笑意,成熟的女性美在那张美轮美奂的脸颊上充分彰显而出,笑说:“你姑且放心我不会对你下毒,即便是真要下毒,却也不会在这里,否则我也难逃干系。有时候人总是会自以为很聪明,从而轻信谗言,我无法去辩驳一些什么,只是希望陈先生不要让我太过失望罢了!当然,我也不是什么大人物,这么说可能有些过火,总之我的意思你懂的。”
“不,我不懂!你这个女人太精明了,应该说是我见到的所有女人最精明的一位,说实话其实想消除别人的误会,有时候真的很简单,只需要你拿出相对的证据或者做出相应的事情,那便迎刃而解了。倘若一味只懂得闪烁其词,那么只可能让误会加深!这也是我最不愿意看到的场景。”
“不知道陈先生听说过这样一句话没,对朋友,无论你做了什么,是对还是错都无需去解释,对敌人更犯不着。因为无论你怎么解释,你终究是他的仇人,所有的解释都不过是一种掩饰而已。那你说,我又何须去说这么多呢?”
“可是如果你不说出来,恐怕会被别人这么一直误会下去,对你本身并没有任何好处!有时候即便是知心朋友,他的忍耐限度也是有个标准的,越这个鸿沟,恐怕也难免生变!我也只是为你着想,至于其他的事情我无心过问。我很好奇,终究是什么人竟然培养出你这么一个富有才情又城府极深的女人?如果不嫌弃的话,可否相告一二?”
冉碧柔斩钉截铁地说道:“不可以,至少现在还不行,如果你想知道的话,择日再说。言归正传,至于私人问题暂且搁置一旁,现在我有几件事情必须要和你说明白,这些事情样样都关乎你的性命,倘若你不想不明不白去死去的话,最好老老实实一一作答!”
4章我们被人包围了
冉碧柔此时神情猛然变冷,整个人与之先前娇媚婉约的模样截然不同,转而是一副公事公办冰冷之极的神色,陈清扬看得心再次毛,强装镇定呵呵轻笑:“究竟何事不妨直说,却也不必这般闪烁其词!”
冉碧柔哼了一声,淡淡地看了陈清扬一眼:“陈先生,我不妨和你说说我的过去。我毕业于美国珠宝学院,师从国际级顶尖钻石切割大师道格斯尔。我不敢妄自谬赞自己究竟如何富有才华,如何有着一身出神入化的鉴定加工技术,但是我却也可以问心无愧地说一句,在珠宝鉴定这方面在国内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存在了。说实话,我没有见过伊丽莎白手的那颗非洲之星,但是我却见过它的原图片。作为迄今为止最大的钻石,它着实有享誉世界的资本,也可堪称是不世之作。以四千克拉的重量问鼎世界,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毕竟这是数百年来经过无数人的心血和研究所现的结晶,可是尊敬的陈清扬先生,你能否告诉我你是如何轻易得到这块总重量达到近五千克拉的举世珍宝的?你不会告诉我是你捡来的吧?”
冉碧柔倒是没有说错,原本陈清扬当真是想要随便编造一个理由给搪塞过去,虽然荒唐了一些却也不失为一个办法。不过陈清扬做梦也没想到事情竟然出现如此的一幕,自己的开场白倒是让对方给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