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大林愣了一下,随即浑身哆嗦了起来,颤抖着手指着安大梁。
“大梁,你说个啥?你再给我说一遍。”
安大梁硬着脾气又重复了一遍,“我说,要五十两银子。”
“你、你、你这是要喝血啊!”安大林气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紫,吼出来的一嗓子,连安乐都给吓了一跳。
“爷爷,您别着急,别气别气,他要咱也不给呀!
这事儿咱就得上公堂上去解决的,公堂怎么判咱就怎么给。”
安乐连忙给安大林顺着气儿,扭头看了一眼安满仓。
“爹,这事儿闹到这份上了,您怎么说?您怎么说咱就怎么办。”
安满仓紧抿着张嘴,沉默了好一会儿,沙哑着嗓子吐了一句,“上公堂吧。”
好事儿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安大梁家跟安大林家兄弟两家子要闹到了公堂上的事,一下子在村子里面就传开了。
李长生一脑门子官司的又上了安大林家的门儿。
“我说你这个弟弟啊,那真是个混不拎的玩意儿,就见不得满仓那孩子好啊。
这日子刚给过舒坦了,这又给他整上这么一出。”
此时的安大林在几个孩子跟乔秋娘的嘴里也弄清楚了来龙去脉,老脸上一片灰白。
“我这个三弟呀,他家是有事儿没事儿,总能把事儿扯到满仓这孩子头上来。
五十两银子,要是十两、五两的我都能给做主拿出来了。
这五十两银子也实在是太多了,这是摆明了张口喝血要了满仓这孩子的命啊。”
李长生老脸一变,声顿时都变了,“啥?五十两?”
安大林扯扯嘴,嘴角挂着嘲讽,“长生老哥儿啊!满意那孩子那事,你应该也听说了吧?”
里正点了点头,“听说了。”
安大林叹了一嗓子,“还不都是那孩子的事儿给闹的!
这一出接一出的,糟心的呦!
这前边儿刚完了这分家的事儿,这后边儿又闹出了事儿来,这是铁了心了不想让孩子有好日子过了。”
李长生脸上突然就挂上了笑。
“这事儿啊,就是闹到公堂上去,他大梁也不占理儿!
再说了,这当初白纸黑字儿的,可是立下了字据的,我这里可有一份呢。
现在人家满仓跟他大梁,可是没有父子关系了。
再者说这生养之恩,还哪来的生养之恩啊?这生养之恩也在那白纸黑字上写的是清清楚楚。
以往这些年来满仓靠着种了这么多年的田里收成跟交了这么多年的银钱孝敬给他们都已经算是两清了的。
就算是上了衙门,让人家公堂给判,这一个子儿也捞不着哇!”
而事实上也正如李长生所说这样——
公堂上,为首坐着的官袍大褂老头儿,手里拿着张字据,左看看右看看,瞥了一眼公证人李长生,又瞥了一眼下方跪着的安大梁一家子。
“你们这闲着没事儿,欺压完了百姓,跑这儿来是拿本官开涮来了是吗?
这白纸黑字上都写的清清楚楚了,安大梁,何三凤,你们跟这安满仓的关系可是断的清清楚楚的。
生养之恩可早就在分家的时候都还清了啊,这还哪儿来的生养之恩呀?
人家要养也是养安大林,孝敬安大林这个爹啊。
事都早就明摆着的了,还跑这儿来胡闹闹,这不是胡搅蛮缠吗?
明明白白的事儿,还跑这公堂上来扰乱公堂,企图勒索安满仓五十两银子,情节实在败坏,本性实在恶劣!
给本官拖下去,两人重打三十大板,牢里收监一月,好好严惩不贷!”
公堂上首正座的老头吹胡子瞪眼的几句话撂下,安大梁跟何三凤傻眼了。
“哎呦,别啊,大人,大人啊,这真是我儿子啊,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