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崖道:“可我最后输啦!马世杰没死,顾九卿喝孙玉凤的死也是死有余辜,朝廷也赦你无罪了,我哪里还会说是你杀人犯?”
温唐怡一怔,这才明白,原来自己误会李崖大人了。
毕老夫子也替温唐怡解释,说道:“虽然多了一张嘴,但温唐怡吃的不多,还不挑食,不会破费李大人多少的。”
李崖松了口气,点头道:“我俸禄微薄,您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诚然,这些都是玩笑话,无伤大雅。
……
次日天明,李崖雇了一辆马车,三人出发迎着朝阳去了韩璧山。
京畿以北,横亘着一条巨脉,几与日月并列。其中山岭褶皱,崖谷深切,江水横流,乃是天险之地。
此山名曰韩璧,因其树木茂盛,如同青莹温润的碧翠,远远望去似青山浮于云端一般。终天雾霭缭绕,朦朦胧胧,飘逝般迷离。
山脚下,土温水软。随着地势的渐渐缓和,一片山村起于山间,似一道优美的弧线,盖在云川河上。
云川河是韩璧山的玉带,忽湍忽徐,两岸山花摇动,飞鸟斜枝。肥沃的土壤养育了附近多个村落,距离水源头最远的叫知寒村。
莫轻水就住在知寒村里。
清早的风带着沁薄的寒意呼啸着,野鸦在低空徘徊,知寒村一片僵窒沉凝肃杀。
莫轻水的宅院门口站着一位十五六岁的韶华少女,穿着蓝色花袄,上面绣的白花雪片。她长发如瀑,黑亮的乌眸深邃似潭。被缧绁捆勒的衣服不住收紧,让她的袖口和裤脚出都露出了珍珠般晶莹洁白的腿臂。
她对毕老夫子躬身施礼说道:“师叔驾到,有失远迎。”
毕老夫子对少女道:“知了,你师傅在家吧!我把李大人带来了。”
少女摇头说:“师父早知道你们今天会来,所以离家了。”
李崖嗓子一凉,暗道:这是什么待客之道啊?见人来了自己先走?
毕老夫子笑问道:“他去哪儿了?”
知了答道:“去山上抓鱼去了,他要款待您和李大人。”
李崖心中摇头:这孩子小小年纪,太爱开玩笑了吧!
温唐怡也是噗嗤一笑,毕老夫子问她说道:“怎么样?知了有意思吧?你们俩以后可要多多相处。”
知了问道:“她是你带来陪我一起玩儿的吗?”
毕老夫子点头说:“我打算让她拜你师父为师,只是她不一定愿意,不如,你求求她。”
知了还真拉着温唐怡的手说道:“求求你留下来吧!我一个人呆在这里太苦闷了。”
温唐怡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忽听远处传来了马铃铛的声响,摇摇晃晃的行驶过来一辆马车,车不大,上面立了一只圆木桶,还有几坛子酒。
一位白髯道士美滋滋地赶着马车过来,清风吹拂着他的脸颊,将长髯吹得四散乱飘。
“师父。”知了打老远就在打着招呼。
莫轻水来到门口停下说道:“知了,去,叫几个邻居过来抗酒坛子和鱼,叫他们把鱼也都洗剥干净,别忘了也分给他们一些。”
李崖看着桶里的鱼诧异道:“这一大桶鱼都是您一个人抓的。”
莫轻水取出酒葫芦喝了一口,说道:“那可不,谁能帮我啊!抓这些鱼可真是费了人劲了,足足花了我将近半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