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歆雅本来就对天盟没好感,气得一拍桌子,道:“让我们办事,却不和我们说是什么事,非要兜这么老大个圈子,什么意思嘛!”
“很正常。”
老白道:“张先生让我回来之前,大致把事情和我说了一下,这几天我也留了个心眼儿,路上跟一些行当里的老江湖聊过几句,听说天盟的网很大,各地都有人,只要是出现了怪事,他们就接下来,也懒得去了解,然后直接把事情甩给咱们,说到底就跟个物流中心差不多,他们自己很少出来办事,除非是有了不得的东西出现了,比如旱魃之类的玩意,他们才有可能会出手!”
我们几个谁也不了解这天盟的办事方法,可如今摊上了,不适应也得适应。
我当下简单收拾了一下,换了身正常点的衣服,就和老白上路了。
等我们赶到纸条上说的那个地址的时候,时间已经是五点多钟了,茶馆的二号房间直接是空着的,有了预定,而且预订人的姓名赫然是我。
我和老白一头钻进房间里,一边喝茶,一边安心候着。
结果,这一等,就是整整两个小时!!
老白喝了满肚子的茶,厕所上个没完,最后都破口大骂了,说这群王八羔子有没有点时间观念。
我们两个饿的前胸贴后背,商量着正准备出去吃口东西,房门却推开了,一个身材颇为高大魁梧的男人走了进来。
我抬眼看了这男人一眼,立即皱起了眉,与想象中有出入,眼前这位,看起来也不像世外高人,老实巴交,不像什么大富大贵的人。
老白凑到我耳朵旁边低声骂道:“你还没瞧出来啊,这是草地的一个老乡,根本不是天盟的人,大草地上怪事多,要我说,这位老乡八成是遇着了什么事情,天盟这些王八蛋自己不与我们说,直接把事主给请来了,这甩手掌柜当的……”
我眯着眼睛仔细一瞧,别说,这人的面目还真是和寻常人有点不太一样,颧骨比较高,鼻子稍微扁一些,不像是个汉人,蒙古族人的标准面孔,而且自从他进了这店里头以后,店里都弥漫着一股子淡淡的膻气,摆明了不是生活在城市里的蒙古族人,与老白说的一致,来自于草地。
这位老乡明显不善与人交际,目光在屋子里游离了一圈,这才颇不自然的来到我面前,操着一口有些僵硬的汉语询问道:“小兄弟,你们这里有没有一个叫卫惊蛰的先生啊?”
“我就是,坐下说事。”
我一指对面的椅子,招呼对方坐下,这才笑着问道:“看您这样,是打内蒙古那头来的?”
“小兄弟好眼力,确实是打那头来的,草场在西辽河往北一点……”
那老乡有些拘谨的点了点头,看我应承了下来,顿时脸色有点不大自然了,一脸不大相信的看着我,还又跟我确认了一次。
我也没了脾气,便跟他交了实底:“我确实是卫惊蛰,也是受人所托才来这里,想必您跟我也是一样,地方和人都错不了,不信您出去瞧瞧门牌号,2号,错不了,要是这么说,您心里还打鼓,那我没辙了,出门右转,您请便。”
“哎,别!”
那老乡一下子着急了,黑脸膛都憋红了,看着黑紫黑紫的,倒是挺有意思,连连跟我解释,无奈他汉语不大好,话说的不是太明白,不过我倒是听明白了八分,不外乎就是说他听说那卫惊蛰是个活神仙,救人于危难之间,法力无边云云,本想着应该是一个德高望重的老人,没想到会这么年轻,所以他不太敢相信。
反正,听到最后,我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不用说,这肯定是那青竹办的好事,整个天盟里我就认识她一个,这又是天盟的事儿,牛肯定是她给我吹的。
不过别说,这“哐哐”几道马屁下来,还真是拍的人舒坦,浑身毛孔都张开了,跟要举霞飞升似得。
我也不傻,见这老乡大概是个不懂这行深浅的主,便试探性的询问了几句,他是从哪知道我们的,想趁机打听一下天盟的底细。
这老乡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说是一个云游的道士去了他们的牧场,听说了他们的事情以后,便说给他联系个了不得的高人,然后他就来了这里。
我叹了口气,心知那云游的道士肯定是天盟的人,可惜具体的身份老乡压根儿不知道,我也不再追问,干脆说道:“行了,既然你都大老远的来了这里,我们哥俩也不能让你白跑这一趟,你且先喝杯水润润喉咙,事情咱们慢慢聊!”
我这头话一说完,那老乡一下子激动了,“蹭”的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说着就要给我下跪,嘴里还嚷嚷着:“谢谢了,真的是太谢谢您了,我们整个牧区几百号人的性命就全指望着您了。”
整个牧区……几百号人?!
我顿觉天雷滚滚,下意识的扭头看了老白一眼,发现老白也是呆若木鸡,双眼无神。
妈了个巴子,这天盟未免也太不地道了,几百号人的小命都受到了威胁,这得是多大的事儿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