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即便有嘲笑鸟这等天生天养、举世独一无二的生灵相助,要想在天怒之下穿越一座被大雪封住的山也绝非易事。
?天晴了,风停了,可是连续数日的大雪后,地面上的积雪已经到了齐腰的位置,我们在雪地里穿行,已经不是在走了,而是像划船一样一点点的向前挺进,这对于我们的体力来说是个考验。
?好在现如今仍旧处在昏迷中的只有我师父和无双两个人,我们几人可以轮流背着。
?那猴儿酒倒确实是个神奇的东西,直至现在我浑身上下都是热乎乎的,即便只穿着单衣也没觉得冷,不过到了大半下午的时候,“酒劲”似乎过去了。
?渐渐的,我沉浸在积雪中的下半身开始感觉到寒气侵蚀了。
?时间一久,这种痛苦开始不断增加,到了后来,整个下半身几乎没了知觉。
?这一次的骤降大雪,是燕山龙脉化龙苏醒带来的地气波动导致的,不过,地气波动最大的,似乎也只有靠近偃国遗迹这几座山头,并没有蔓延至整个燕山山脉,离开这几座山头后,地面上的积雪明显便的越来越薄。
?说来也是运气,当天夜里九点多钟的时候,我们差不多就彻底脱离了这个范围,而发怒的龙脉经过**个小时的休息,似乎缓过了力气,再度开始发怒。
?当时是,我们正踩着刚刚能吞没靴子的积雪登上一座山头,忽而听到身后风雷声大作,夜间的山里漆黑的是伸手不见五指的,可以明显看见,身后的天穹中似有火光闪过,好像云层都被点燃了,而后就变得阴沉下来,那黑沉沉的天幕似乎要与地面重叠在一起,甚至吞没了一些较高的山头,而后狂风呼啸,彻骨的寒冷再度降临。
?暴风雪……又一次来临了!
?我们虽然已经脱离了那个中心范围,可仍旧能感觉到气流变得不太友好,气温也寒冷了几分。
?“找个地方休息吧!”
?我背着我师父加速开始下山,脚下的积雪踩的“咯吱咯吱”作响,又走了一程,离那暴风雪中心又远了一些,我寻了山脚下一个相对避风暖和的地方扎营休息,拾捡干柴,燃起营火,可依旧算不得暖和,夜里时候,放哨的人隔三差五就得检查一下其余人,因为冻死是没有任何痛苦的,失温后,有时候死亡不声不响就降临了,只能用这种繁琐且极其消耗精力的方式来保证所有人的安全。
?好在这一夜倒是太平,第二日天一亮,我们再度上路,那时身后暴风雪的中心几乎已经一片混沌了,根本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因为积雪与身体状态的缘故,我们又在山中耽搁了整整一夜,大概是当天夜里十一点多才抵达了草甸子村。
?这里是距离燕山最近的村子了,可惜,村子很破落,都没几户人家,全都是留守儿童和老人,见我们这些人衣衫褴褛、乌泱泱的看起来没一个正常人,也没人敢收留我们过夜,我们自不好强留,于是咬咬牙只能继续赶路,走到将近午夜时分,才见到了公路,可结果还是一样,没人敢拉我们。
?最后是张歆雅冲到马路中间拦下了一辆货车,开车的师傅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倒是不怕我们,可常年在外的,谁不留个心眼子?在张歆雅许以重利后,货车师父终于点头,但不肯让我们进车厢,而且也没那么大地方,直接让我们待在后面的车斗上喝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