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探微又叮嘱了几句,就被人拉出去陪酒了,凤知南坐到她身边,握住她的手,问道,“你还怕不怕表哥?”
仇希音,“……”
请恕我在这样的日子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样回答这样的问题。
凤知南认真看向她,“你不要怕他,他就是个纸老虎,不信你试试,我瞧着你只要皱下眉,他都恨不得怂得给你跪下”。
仇希音,“……”
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不过夫君说得对,他有时候喜欢犯蠢,像你这样喜怒不动形色的,估计气死了,他都不一定能发现,所以你要是生气就骂他,不行打一顿,或是砍几刀都行,我们凤家人都扛揍,再怎么都砍不坏”。
仇希音,“……”
还是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万幸的是凤知南话少,说了这几句,见她听到了就没再继续说,仇希音忙转移话题,问起了自己的小表弟。
不多会,董锦儿奉荣和长公主之命来给仇希音送吃的,新房中又热闹起来。
仇希音虽只早晨吃了一碗汤圆,却根本不饿,随意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接着又是一系列祝福的仪式,等忙完宁慎之已在宁恒之的搀扶下回新房了。
凤姜笑着起哄道,“这新郎官回来得太早了吧?快,新娘子,帮我们将这厮叉回去陪酒去,不带这么急的!”
新房中顿时哄堂大笑,一直到现在,仇希音都是忐忑不安的情绪占了大多,这时候蓦地就觉得有些羞窘起来,垂下了眼。
宁慎之本就因酒气潮红的脸更是通红一片,连双耳都发起烫来。
宁恒之笑骂,“表哥知道兄长急,不赶紧地吩咐喜娘到合卺酒吃饺子,好让兄长赶紧洞房,倒是在这里说风凉话,真是好没道理”。
新房里更是热闹,喜娘们忙将仇希音扶到圆桌旁,伺候宁慎之二人喝合卺酒。
仇希音接过那做成半只瓠瓜模样的金酒杯,手微微抖了抖,却没有犹豫,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喜娘们再次高声唱了起来,同时外间的鞭炮声响成了一片,衬托得气氛更加喜庆。
喜娘又端上饺子,将筷子奉到宁慎之和仇希音面前。
宁慎之看着那造型漂亮却绝对改变不了根本没下过锅事实的饺子,拿起筷子的手微微一顿,那头仇希音已极利落干脆地夹起了一只饺子咽了下去,又夹起了第二只往嘴里塞去。
喜娘还没见过这般干脆的新娘子,愣了愣才大声问道,“生不生?”
仇希音咽下第二只饺子认真点头,“生”。
新房中又是轰然大笑,有笑新郎官急,新娘子更急的,有笑新郎官还没有新娘子利索的。
宁慎之勉强控制住自己去看仇希音此时脸上表情的冲动,见仇希音还想再夹,忙示意凤知南拦住,自己也忙忙塞了两只饺子进嘴。
随着喜娘高声喊起“礼成”,谢探微和宁恒之开始赶人,等凑热闹的人都走了,宁慎之抬头看了仇希音一眼,又立即别过目光,勉强撑着气势道,“我去吩咐你陪嫁的丫鬟婆子过来伺候你更衣”。
说着起身就走,颇有些落荒而逃的味道。
仇希音,“……”
莫名就想到了凤知南评价他的那一个“怂”字。
喜娘们估计也没见过这样的新郎官,愣了一会才围了上来,簇拥着仇希音坐到梳妆台前卸钗环。
仇希音卸了妆,沐浴清理过换上大红的寝衣后就听慧中来报,宁慎之被凤姜拉去灌酒了,传话让她累了先休息。
仇希音知道他们兄弟感情好,也没在意,只她自也不可能不等宁慎之,自己先睡,便吩咐取书来看。
和妈妈急得只拍腿,“我的姑娘哟,这时候还看什么书?”
仇希音挑眉,“那我该做什么?睡觉?”
宁郡王府一个利落干练的丫鬟笑道,“郡王妃说的是,郡王还不知道要和大将军喝到什么时候呢!
郡王妃若是想等郡王,看看书也省得着急,郡王要是知道了,可是会心疼的”。
和妈妈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她一眼,却也没有多说,好在宁慎之回来得很快,大约一刻钟后,已经换了常服的宁慎之就被凤姜和宁恒之扶着回来了。
这一次,宁慎之身上的酒气更重,被两个人扶着走路都有些踉跄,凤姜两人没进喜房,没好气地将宁慎之往房里一推,讥讽道,“好了好了,酒壮怂人胆,你酒喝得也差不多了,不许怂了啊!”
仇希音,“……”
完全不想知道凤姜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宁慎之本就脚步不稳,被他这一推,踉跄了好几步,砰地撞到了屏风上,好在屏风厚重结实,才没连人带着屏风倒下去。
这一下动静太大,屋子里的丫鬟、婆子全围了上去,仇希音想了想,也放下书下了床,就见宁慎之已经站稳了脚步,一大群丫鬟婆子将他围在中间,却都不敢靠近,他白皙的俊脸涨得通红,也不知道是喝酒喝的,还是窘迫的。
宁郡王府那个干练的大丫鬟见她来了,笑道,“咱们还是别打扰郡王和郡王妃的洞房花烛夜了,郡王妃有什么吩咐,叫一声就成”。
众人皆是窃声笑了起来,高声说着吉祥话,一哄而散。
仇希音迟疑开口,“郡王还能不能自己走?”
宁慎之忙道,“能能”。
他似是怕自己再摔倒,十分谨慎地扶着家具慢慢地走,倒也算顺利地走到了床边,立住脚步,往后退到了床尾。
仇希音以为他有什么事,就也立住了脚步,不想就见宁慎之俯身朝她长长一揖,宽大的喜袍袖子几乎垂到了地面。
他说,“娘子先请”。
仇希音,“……”
莫名有种羞耻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