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菁儿！既为良家女子，就应该知道擅自污蔑旁人乃是不敬。你是我亲妹，向来乖巧懂事，怎的如今却成了这个样子？！”苏慕生出的怒意已然四溢，他重重一拍身前那茶桌，遂生巨响。

苏菁一时被震住，虽然平日里兄长都是极其随和，但是当他真生了怒却还是让人有了畏惧。一时间又觉得委屈，纵然眼前已经模糊，苏菁却还是憋着眼泪轻声问道：“哥哥眼里的我成了什么样子？”

苏慕自然没有回答，而是撇开继续追问道：“你今日来清音坊，又究竟是为何？”

苏菁一愣，抬眼看向坐在对面的兄长，顿时心生凉意。他眼中的失望让自己有些难过，更令人惊异的却是他竟然开始怀疑起自己来。

苏菁一下再也搂不住，眼泪迅速滚落下来，与从前不同的是此次她却是无声地啜泣着。

女子的眼泪本就是件令人头疼的事情，况且还是自己亲妹。虽然从前也不是没有见她哭过，可此次的反常让苏慕觉察出了一丝异样。他不禁开始懊悔，方才是不是自己问得太过于直白了些。

苏慕也急了起来，失了方才的严肃，转而快速找出自己的帕子前去替妹妹拭泪。可她眼泪像是断线的珍珠一般无止无境。

“我……我不过是……没错，菁儿是肆意妄为了些，可不过是顾全我们苏府，顾全哥哥的仕途。可哥哥却这样揣测，真是令人寒心！我不过是一介女儿家…我又能藏匿什么十恶不赦的祸心？”苏菁一面推开兄长慌乱的动作，一面卖力地流着眼泪。女子皆是水做的确实不错，接连而下的泪水甚至打湿了自己衣袖一角。苏菁看了看，却哭得更厉害了。

“不，不是……是哥哥不对。好菁儿莫要再哭了，哥哥向你赔个不是可好？”苏慕待在她身旁，不断说着软话。

“不要不要！”苏菁倔强地撒着娇，顺带将桌角的一盘千层酥也推落在地，滚了四处。像是还不气消，又伸手朝别的盘子推去。

“别，不能拿吃的撒气。”苏慕制止住她，及时阻住了她不安分的手。这个妹妹，还是改不了这样的坏习性，总是爱摔打东西。不过也是气极时才会如此，看来今日确实是自己将其惹恼了。

苏慕不断安慰着，说了不少好话，这才终于使得苏菁情绪稳了几分。

“来，喝些水。方才流了不少泪，哭累了吧？”苏慕又端来一碗温热的清茶，半哄半劝地让其喝下。

苏菁也知何为适可而止，没有继续胡乱撒气，接过了兄长递来的茶水。属实也是渴了，苏菁分三口便使得茶碗见了底。

见此苏慕终于才是安了心，又将妹妹眼周再好好仔细擦了擦。“哭花了，像小花猫。”苏慕故意取笑道。

“才不像！”苏菁一派正经地回绝着，活像个稚气的妹妹。

“好，不像。小花猫可没有菁儿生得好看。”苏慕也顺从着她，专注哄她开心。

苏菁情绪稳定下来，终于察觉到自己眼睛已经被哭得酸痛，并且还是发着热，现下肯定已经红肿了。想到此处苏菁有些许懊恼烦闷，顺势收了收泪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