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鞗唯恐绿桃将话语传扬出去,一而再再而三威胁逼迫后,这才放过了低头耷脑的丫头,尚没等睡下,阿侬急匆匆前来,与刘一刀一般无二,先是狠狠威胁绿桃一通,又坚决反对蔡鞗出海寻岛,坚持要让他人替代前往,但最终还是被蔡鞗拒绝了,对于他来说,朝廷的威胁才更为致命,远比风浪、毒虫更为致命。
两位老人执拗不过,最终只得退守其次,坚持他身边必须要有足够大船和人手护佑,这次蔡鞗没有继续坚持,答应了下来。
蔡鞗伤势尤为严重,半年过去了,也只能正常行走,右臂如同残废了一般无法抬起。
杨戬离开了麻逸国后,蔡鞗一边营建三座边城,十余座小型村寨,一边准备逃跑,他无法确定朝廷是否答应南洋都护府,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决定先行逃离。
宣旨宦官黄文功带着十余名随从登上船只,蔡卞病逝的第十日,苏眉也登上了船只,一者向南,一者向北……
杨戬乘坐高大官船,站在船尾看着身后矮小了些的船只,紧皱的眉头便没松下来过。
虞侯王禀“噔噔”爬上甲板,正看到杨戬看向身后稍矮些船只,心下一阵轻叹,上前抱拳深深一礼。
“大人,咱们是否在苏州停歇一晚?”
“大海丈余风浪未有停歇,到了平风浪静的运河上,反而要停歇休整?难怪本使要遭受小儿羞辱!”
……
杨戬转身,冷漠看着依然躬身抱拳的王禀,心下没由来的一阵厌恶,说道:“一路不得稍有停顿,重伤未愈小儿能够千里追凶,妇人未有半刻停顿休息,拿着朝廷俸禄的禁军却整日哭穷喊累?”
王禀郑重抱拳道:“大人教训的是末将不敢喊累。”
“哼!”杨戬冷哼一声,说道:“不敢喊累,就是说本使喊累了?”
王禀再次弓低了些身子,说道:“末将不敢,末将……”
“呵呵……”
杨戬突然笑了,笑的很是灿烂。
“不敢……呵呵……你们确实不敢啊……”
看到一群人出现在甲板,杨戬背着手摇头轻笑,经过王禀时,脸上笑容愈加灿烂,眼中满是滔天恨意。
“废物!”
王禀依然抱拳弓着身子,好像“废物”两字未有半分听到一般,直到王势上前拍打他的肩背叹息。
“唉……咱们兄弟的苦日子来了。”
王势哀叹苦笑,王禀默不作声,手按腰刀看向不远处尾随着的船只,默默看着紫荆棘花缠绕着的苏字旗……
王势沉默良久,突然说道:“或许……投入太师门下……”
“莫要胡说。”王禀回头看了眼身后,见无人靠近他们兄弟,心下略微轻松了些,一脸平静道:“蔡家强势也只是年,小五衙内毕竟太过年幼,太过冲动,杨都知毕竟是陛下遣派的宣旨使,如此羞辱和妄立一国之王,即使今日朝廷应允了小五衙内南洋都护,日后也必因此事遭难!”
王势低眉一阵思索,无奈点头道:“大哥说的是,可咱们兄弟又当如何?若无他人替我兄弟开口张言,杨都知这一关又如何安然渡过?”
“童贯。”
王禀话语说完,不得王势回过神,便自顾自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