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鞗叹息道:“辽国不是打不过女直人,只不过辽国内乱不止,无法全力以赴对付女直人,前两年兄弟本想着……算了,此事不提也罢!”
蔡鞗又说道:“兄弟不被官家所喜,福金一开口重立讲武小学堂、幼军,哥哥就将两位侄儿送来,就拿出了五百青壮,即便哥哥嘴里说的再好,兄弟心下也知哥哥真实的想法,哥哥是想干掉兄弟的……”
“啪!”
赵子直正待急眼,蔡鞗啪得一巴掌拍在他的肩头,瞪着眼道:“别辩解!若哥哥辩解了一句,信不信兄弟现在就把哥哥扔了出去?”
赵子直苦笑道:“兄弟的火筒子太强了,由不得哥哥不担心……”
蔡鞗点头道:“这就对了嘛!兄弟不被官家所喜,哥哥与太祖的子孙们心下也是疑虑不断,兄弟不是不想北上迎敌,不是不想哪怕拼光了儿郎们也要重创了女直,关键是官家与哥哥在背后捣蛋,万一兄弟正在开打拼命呢,家里冒火了,咋整?”
“所以呢……当福金提起帮哥哥们培养些将领、兵卒,即使知道哥哥是为了干趴下兄弟而送来侄儿、壮丁,兄弟也应下了此事。”
“为什么呢?为什么明明知道哥哥存心不良,兄弟还要答应呢?”
赵子直也有些呆愣不明所以,是个正常人也不会这么做,可偏偏眼前小混蛋就做了,而且还堂而皇之说了出来!
见他如此,蔡鞗叹气道:“兄弟想了一夜,终究还是答应了福金,原因有三。”
赵子直神色郑重,心脏却激烈跳动的难以自持,他有种预感,预感今日话语可能会影响了宋国千百年。
蔡鞗转头看向抱着个包裹走来的赵福金,心下轻叹,整个人无力躺靠在藤椅中……
“当年……”
“我还是个稚子孩童时,一意要在杭州建起《杭州讲武小学堂》,本意是想着我朝百年承平,已是荒废兵事百年,就想着为朝廷多多培养些军将,是想着强军强国……”
“福金提到宗室子入学后,我知道,即便培养了应天宗室子弟,本质上也是以兄弟我为假想敌,也是以击败兄弟我为目的。”
蔡鞗转动了下头颅,看着赵福金笑道:“相公想了一夜,最后还是同意了,有很大的原因是因为当年相公置办讲武小学堂时的本意。”
“身为山长、先生、老师,最大的幸运是所教授的学生超过了老师,若相公教授的学生击败了相公,某种意义上也算达到了相公当年建起学堂的本意,强军强国的本意,是件好事情。”
“第二个原因就简单了许多,若你爹守不住燕京,若是女直人过了黄河兵围开封,相公是不会去救你爹的,原因很多,相公讨厌你爹,相公不信任你爹,若得了燕京却又得而复失,甚至让女直人杀到开封城下,或许天下所有人都会将过错归咎于臣子,但相公不会,相公只会将所有过错归咎于你爹!所以你爹必须为此付出代价!”
“可那毕竟是福金的爹爹,相公总不能一刀砍了吧?所以呢,相公即便能救也绝不会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