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夷光也没问,宫人端了奉了茶及点心来。
她收起了面纱,露出了真容。宣宜姑姑呼吸一滞,果真如小的们说的,是个大美人儿。心里越发喜欢得不行。
“娘子送来的月饼可真好看,在宫里也没见着有这么精致的点心。”宣宜姑姑又开始夸赞她:“常星说,这月饼是娘子亲手做的,娘子的手可真巧。这几日,殿下的胃口不太好,饮食清减了许多。”
柳夷光端着茶杯的手微滞,一双大眼睛扑闪着,带着些疑惑。
宣宜姑姑点了点心口处。
柳夷光垂下了眼,若无其事地饮着茶,神情却若有所思。
她没有自己的情报网,所有的消息都来自于祁曜,他若不同她说,她还真就成了聋子瞎子。
“主子。”
柳夷光忙放下茶杯,抬眼看了看,稍显惊讶,很规矩地行了一个礼,俯下身子后,才绽出一抹促狭的笑容。
祁曜只看向了她一人,宣宜姑姑见状,退了出去。
鸢儿拖拖拉拉,最终还是败倒在宣宜姑姑的眼神之下,跟随着退了出来。
人都走了,她再也维持不住端庄大方,自个儿站了起来,樱桃小口里吐出的尽是抱怨之言:“祁曜,你知道我今日走了多少路,跪了多少次么?我现在觉得这双腿都不是我自己的了!”
与双腿一起受累的,还有她的自尊。
祁曜想起第一次见她时,她僵直的跪姿,一时心软,摸摸她的头道:“坐下歇着罢。”
“可我还要过去摘柿子。”柳夷光哼了一声。
听起来怨气颇重啊!祁曜道:“不用你摘。”
柳夷光“噗嗤”一声笑开了,懒懒地双手托腮,打量着他。
他方才应当是沐浴过,身上带着潮湿的暖意和兰花香气。难得一见的是,他换了一身红而不言的朱袍,系着玄色腰带,腰间挂着一块墨玉吊坠。
承袭了他一贯深沉的衣格,可这也是她头一回见着他穿朱色衣衫。
她的目光肆无忌惮,祁曜敲了敲她的头,“回神。”
“殿下,你这一下剥夺了我欣赏美人的兴趣。”
“你若想欣赏美人,”祁曜难得的想到了点有趣的话,“可以照一照镜子。”
柳夷光先是一愣,复而爆笑。一本正经地自己去照镜子可还行?
“有生之年,能得到殿下的赞美,”柳夷光作势要拿纸笔,“我得记录下来,说不定能载入史册。”
祁曜赧然,他怎么忘了,论起说这些玩笑话,他远不及她。
柳夷光笑了一阵,又懒懒地趴在了案几之上。
有气无力地说:“殿下,我饿了。”
祁曜半晌无言,才用过宫宴不到半个时辰。
“宫宴上的都是凉菜,我每道只夹了一筷子,是真的没有吃饱。”她说得极委屈,“我原本打算回去吃一大大大大碗鸡汤面。”
祁曜无奈地看着她,“除了鸡汤面,还想吃点什么?”
“鸡汤面配一碗肉咸豉。”柳夷光盈盈笑道:“殿下也陪我吃一点?”
祁曜伸手揉揉她的头,走到门口,吩咐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