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的贺仪还在家中。
祁曜上了肩舆,皇后往前走了一步又退了回来。皇上忙扶住她,轻声安慰:“孩子也只是出宫住住,若是住不惯,还回来合宸宫住也不是不行。反正这合宸宫还给他留着。”
柳夷光听着,也不知道他是在安慰皇后,还是开慰自己。
她原以为祁曜性子沉稳是随了皇上,这么看来倒不像。
直至宫门阂上,将热闹关在了门外,皇上才颓然道:“摆驾勤政殿。”
皇后及宫妃恭送皇上离开,皇后叮嘱柳夷光:“回去之后好生歇息几日,过段时间本宫再接你来宫中玩耍。”
贵妃瞧见了,上前打趣:“昨儿妾听闻了柳大娘子在拜月宴上的风采,今日得见,还真如传言一般天仙似的人物。”
柳夷光低头做羞涩状,没有接话。
贵妃却并不恼,反而笑得更热切:“瞧这小模样,难怪皇后喜欢,便是妾看了,也喜欢得不行。”
皇后眸中带讽。不耐烦与她斡旋,又帮柳夷光正了正衣襟,拍着她的肩膀道:“上轿吧。”
柳夷光规规矩矩地行了礼,小声道:“娘娘,小女家去了,您自己保重身体。”
皇后挥了挥手,让千柔送她走了。
肩輿平稳,她坐着却不甚安心。
鸢儿表情严肃地跟在肩輿边,如临大敌般警惕。
千柔觉得这小丫头挺有意思。
肩輿停在了宫门口,柳府的马车就停在了外头。千柔随着她们一起上了马车。
这是要送到家中?鸢儿很是惶恐。皇后娘娘对自家娘子未免也太上心了,好似真的将她当儿媳妇了!她脑子里刚划过这个念头,就被自己的大胆吓住了。
“娘娘吩咐,让奴婢送您回家。”千柔一直跟随着皇后,性子爽利。
柳夷光也不矫情,道了一声“辛苦了”。
鸢儿将靠枕拿出来,塞到她的腰后,小声道:“娘子,您靠着歇息会儿。”
街上热闹非凡,见到柳府的马车,欢呼声鼎沸。闭目养神中的柳夷光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鸢儿安抚道:“娘子,没事的,百姓们都在赞美您。”
赞美?柳夷光竖起耳朵,仔细地听着。
“为母亲挣了诰命的柳大娘子就坐在这辆马车之中!”
“皇后娘娘都留她在宫中住,这是多大的体面!养个这样的女儿,可真是太给家里长脸了!”
“这架马车也太朴实无华了,实在配不上惊才绝艳的柳大娘子!”
议论之声太过繁杂,她也只能听得只言片语,的确都是溢美之词。
鸢儿笑道:“您若是去赏心楼坐坐,应当还能看到才子们为您写的诗呢!”
柳夷光的目光转为惊恐:“罢了,你家娘子脸皮薄,实难消受。”
只是听百姓的赞美,就已经十分令她汗颜了。
千柔也笑道:“娘子才貌双绝,当得起这样的赞美!”
柳夷光更加汗颜。
缓缓行进的马车停了下来,鸢儿出声问道:“为何停驻于此?”
车夫回到:“前方路塞。以命人前去探路。”
须臾,探路人传话过来,“方才有快马伤了人,现下伤者昏死在路中间,骑马者不见踪影,前方都是围观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