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过堂~(2 / 2)

她身上带着“帝都贵女典范”的光环,本就让人信任。

“伤患小黑,年八岁。当时小女在车上,听家丁说有人被马所伤,便下车查探,当时他伤者昏死路中间,小女为其检查过伤势,他断了两根肋骨,伤到心肺,性命危在旦夕。小女便命家丁延请医师为其诊治,和寿堂的黄医师看过之后言伤者受伤严重,便是御医和智一禅师来救,也只有一线生机。而当时伤者的伤势,恐怕都不能撑到御医和智一禅师过来。”

纵然知道伤者被救活了,但此刻众人听了她的叙述心有余悸,这不就是说,这人都快死了吗?

“伤者毕竟只是一个八岁的孩子,小女实在不忍心放弃,便请黄医师尽力为伤者延命,然后请了胡太医过来为他诊治。胡太医言,伤者肋骨断裂了两根,断裂的肋骨戳伤了肺,腹中都是积血。”

听着就疼。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看向宁远侯世子的目光更厌恶了。

忽然,人群中有人喊了一声:“说这么多干什么,伤者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柳夷光顿了顿,认真道:“小女说这些并非夸张之言,只是为了让大人更清楚的知道伤者的情况。在救治伤者的过程中,只要有一点点差池,他就没了。说句实话,要受这种痛楚,不比死了好多少。”

“既然如此,柳大娘子为什么要不遗余力的救他呢?”这跟本案无关,蒋青纯属好奇,她为何要花这样的精力去救一个素不相识的人。

“因为他还是个孩子啊!”她像是在叹息。

蒋青茫然,知道他是个孩子,可这同她有什么关系,据他调查,这个孩子不过是个乞儿。

“他是一个乞儿,在世人眼中,他命如草芥。可是小女认为,每一个孩子,都是大夏江山社稷的未来和希望。他才八岁,受了多年流浪之苦,可他真正的人生还未开启,焉知他今后有何造化?他不该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

审案堂中安静得一根针掉到地上都能听到响声。

不是,一个乞儿,怎么就成了社稷的未来和希望了?

蒋青想要反驳,可是这样反驳的话他说不出口。他是正经读书人,史上乞丐当皇帝的都有。他相信,只要自己反驳,柳大娘子能举出几十个这样的例子。

场中唯一没有被她洗脑的恐怕就只有万珂。这个柳大娘子是想要逼死自己啊,不仅将小叫花子的伤说得那么重,还把小叫花子的身份给往上抬了抬。见鬼的大夏社稷的未来,就不许他现在是乞儿成人后仍是乞丐?

“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蒋青语气真诚地说,“柳大娘子,本官惭愧啊!”

柳夷光的眼神清泠泠的,朝蒋青拜了拜:“小女不敢当。小女还有话想说。”

蒋青看了一眼万珂,见他一脸阴翳,看样子还是不服。

“柳大娘子请说。”

“小女认为,此案虽是纵马伤人案,可也是一桩杀人未遂案。”

她话音一落,万珂暴怒,真想掐死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子,“柳氏,你害我!”

官差将人押住,柳夷光半分不害怕,她甚至都没有朝他看一眼,郑重地对蒋青道:“嫌疑人纵马伤人却不做任何停留,亦不曾给患者检查伤势,更不曾为伤者延请医师诊治,要么,他是一开始认定了伤者已死,要么,他是存心让伤者等死。前者是谋杀,后者是杀人。”

肇事逃逸,其心可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