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夫人冷着脸,今日已经够忙了,她们还在这儿添乱。迎香身份特殊,并不算柳府的下人,她管教起来也不那么得心应手。
然则,到底是她先动的手。
柳夷光看迎香腰背挺直的跪着,脸上是她从未见过的冷凝。
“女儿给娘亲请安。”
柳夫人应了一声,她蹬蹬蹬跑过去抱住柳夫人的胳膊,“娘亲,小丫头嘛,打打闹闹太正常了,您就大人有大量原谅她们一回吧。”
迎香冷凝的面色有崩裂之势。
“奴婢和金鼓都有错,请夫人责罚。”迎香心道,反正自己皮厚,自损八百也要伤敌一千。连主子的声誉都维护不了,她是没脸跟着娘子回去的。
柳夷光尴尬地笑了笑,小丫头还挺犟,她瞥了一眼柳夫人日渐增长的怒火,轻咳了一声,玩笑道:“迎香这小丫头是个实心眼儿,她说她知错了,便是真的知错了。”
柳府对下人的约束很是严苛,柳夷光朝迎香使了一个眼色,小妮子接收到她的眼神后居然淡定地垂下了头。
也太倔强了!她反省了一下自己,平时好似对身边这些小丫头的了解不深,迎香在她印象里乖巧还软萌,无论她说什么,她都跟应声虫一样附和,在她们几个小姐妹里也是顶顶和气的一个人。
“行了,说吧,为什么动手?”柳夫人不理会柳夷光的撒娇,质问迎香。
迎香淡淡答道:“奴婢听到金鼓背后议论娘子的婚事,一时气愤。”
金鼓是真的没有想到她真的将事情捅到夫人这里来,本就心虚,这会儿只能哭着求饶:“奴婢没有管住自己的嘴,把外头听来的话说了出来。”
她的意思是,她只是传了话,但是没有故意中伤大娘子。
闲言闲语,柳夷光听多了,听再多难听话心中都毫无波澜。
她现在是觉得迎香太傻,为了这些不相干的事情,要挨一顿打。
迎香鄙夷地看了她一眼,又对柳夫人道:“夫人明察,奴婢不止一次听金鼓背后议论大娘子,之前顾及到大郎君与娘子的兄妹之情,不想闹得难看,私下里提醒过她几回。可是这次她说得实在太过分,奴婢忍无可忍了!”
柳夷光又惊了,她居然能一口气说这么多话,条理还特别清晰。
她的眼睛眯了眯,迎香又是谁放到自己身边的?
金鼓眼睛红红的,咬牙切齿道:“你胡说!”
迎香没有反驳,只是对柳夫人磕了一个头。
柳夫人沉吟,迎香这个小丫头看上去不像是在说谎,可,金鼓也不像是会乱嚼舌根的。
她的私心,自是偏向金鼓。金鼓打小就伺候大郎,很是本分也懂得分寸。
“去将银鼓唤来。”
鸢儿几个都低垂着头,银鼓也是大郎君院里的,定会帮着金鼓说话。
柳夷光看迎香脸色未变,又瞥了瞥站在一旁的几个小丫头,比当事人还急。生怕她们轻举妄动,朝她们使了个眼色,让她们稍安勿躁。
她也理解柳夫人,毕竟金鼓也算是她看着长大的,能将她从河东带到帝都来,自然对她极为信任。相比迎香这半路来的,金鼓算是自己人。
这也是她为何一直告诫她们要守府里的规矩,还要忍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