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彭锡磊所说的。语言和文字有时候竟然会变的这么苍白——比如,当身临如此令人震惊的凶案现场的时候。
虽然盛阳平时确实已经见惯了这种血腥的、暴力的场面。但是像今天这样,一下子面对五具头都被割去的、还被摆放的这么整齐、这么有“形式感”的尸体,这对盛阳来说还是有些难以承受。尤其,受害者们还是一家人,尤其,很明显的,每个受害者的头都割掉了,身上都已经被捅的像马蜂窝,到处都是开放性创口,凄惨无比。
“这是今天晚上八点半刚发现的。我特别强调先不许动现场的任何东西,包括尸体,就等你们来亲自看一眼。”
彭锡磊已经来过一次现场了,盛阳是第一次。于是彭锡磊靠在门口,盛阳则忍住极其恶心的血腥味,带上手套,独自进入到现场,认真的在现场先观察起来:
房间的锁并没有被撬开,偌大的别墅内,到处都是成片的、零星的血迹。而沙发角落处却有一大滩还未完全干透的血迹,有擦过的痕迹,但是并没有完全擦干净。盛阳蹲下身子,他先是看了看沙发的角落,而后用戴着手套的手沾了一点血,摸了摸。然后他起身,快速看了看周围。
从周围散落的购物袋以及死者身上尚存的衣物可以看出,女主人应该是刚和孩子一起购物回家,却在开门时被尾随的凶手撞进室内。进而惨遭后面的杀害的。
弄明白了前后始末,盛阳终于提起勇气,走进被摆成“井”字形的五个死者面前。
最下面的摆成横线的是女主人,盛阳看了一秒便小声嘟囔了一句“23刀”。然后上面的“横线”摆的是两具尸体,因为一对不过四五岁的双胞胎个头比较小,因此他们共同被横放着摆成了一排。“9刀和11刀”。盛阳心想。而竖着摆放得两具尸体分别是男主人和他们的大儿子。盛阳同样只看了一眼,便清楚了分别是9刀和5刀。但是当盛阳仔细观察、摸起来这五具尸体的血液,并再次起身去和沙发旁边的血液进行对比时,盛阳忽然皱紧了眉头,说了句“混蛋!”
“警长先生!”盛阳急忙叫住彭锡磊。
“之前的两起案件,每个案件都有这个吗?”盛阳指了指“井”字中间放着的一张塔罗牌。
“是!有!”彭锡磊恍然想起来。“对,是这样!前两起案件的尸体中间也都放了一张塔罗牌。只是好像……”彭锡磊陷入短暂的思索。而后他确凿起来,语气坚定:“是的,我没有记错!我不会记错!只是塔罗牌牌面不一样!我们当时还特意去调查了一下。这一次是这个叫'恶魔牌',第二次莫林小区的案子放的也是恶魔牌,但是第一次却放的是……那个牌叫什么——我记得它的模样!”
“'倒吊者’牌。”
——就在彭锡磊着急却叫不上名字的时候,从他身后忽然传来了一个清冷而沉稳的声音。
“傅队!”盛阳兴奋的叫道。
傅强迎上了盛阳激动的眼神,他走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连着忙了两天,辛苦了。前两起案件的资料我们在高铁上看过了。那么现在,我们开始正式工作。”傅强看了看他的身后的队员,言简意赅的说。
***
“倒吊者牌,牌面描绘的是一个双手反绑,被倒吊起来的勇士,他头上已经出现了隐约的天使光环。尽管旁人认为这无比痛苦,他却一脸的安详,因为他知道自己是为别人而牺牲,即使他的肉体毁灭了,但他的精神将永存。这张牌主要是象征自我牺牲,再糟糕的境遇也不过是对我们的一种磨练,厄运总会过去。正如传说中的凤凰盘捏,又如北欧神话中的奥丁献身于绞架才学会魔法、文字、咒语以及诗歌。忍耐眼前的厄运,接受命运的安排,好好反省过去的得失,为将来的再度崛起储备力量,才是最重要的。”
回到警局后,盛阳一手拿着塔罗牌,一手托着腮,喃喃的说。
“那‘恶魔’牌呢?”关海滨坐在警局的桌子的另一旁,递给盛阳第一个案件中留在现场的恶魔牌。
盛阳拿过来这张牌,牌面中,恶*魔看着被铁链束缚的奴隶,正发出得意的狞笑。
“呃,这张牌代表了,尽管奴隶们被铁链捆着,但只要他们互相帮助就可以摆脱恶魔。但是……他们已经被恶魔的诱惑蒙住了双眼,心甘情愿被其驱使,仔细看他们已经长出了和恶魔一样的犄角和尾巴。此外,人们在恶魔的控制下失去了互相沟通的能力,占据心灵的完全是赤,裸,裸的欲.望。为了追求金钱,否认生命中其它任何目标,人都变得自私和贪婪,可当生命结束时,这些物质就不再具有任何意义了。”
“看样子,凶手是将自己当成道德惩罚者了。”朱智臻将盛阳手中的塔罗牌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