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洛来到三里之外的破败小院,一眼就望见小院上方的炊烟。
黄昏的炊烟,在雪花中袅袅升起,就像是最生动的一笔,涂抹在荒芜萧瑟的空间。
李洛让亲卫们守在院外,然后“咯吱咯吱”的踩着厚厚的青雪,慢慢来到当初住过的屋子门口。
屋子里面已经烧起了大火堆,“噼啪噼啪”的烧着冒油的松木,一只黑乎乎的吊罐挂在火堆上,正“咕嘟咕嘟”的漫着白茫茫的水气,偶然溅出水滴,落到火堆上,“滋啦”一声。
一个穿着棉袄的女子,正挽着袖子,露出玉藕般粉光致致的胳膊,在一张少了一条腿的桌案上,擀着面皮。一缕柔顺的鬓发垂落下来,让她显得很是温婉柔和。
女人当然早就瞥见男人进来,但她正在对付一张面皮,希望擀的又圆,中间的厚度还要刚刚好。所以,她没有打招呼。
男人笑呵呵的看着,并没有要上前插手的意思。
于是,女人只好说话了。
“哎,你没看见水开了吗?赶快先拎出来啊。切,怎么眼里没活儿呢。”
男人将陶罐拎下来,“你不该这么早就烧水,还没包上呢,等下还要烧。”
“快过来。你来包,我擀面。”女人头也不抬的说。
“你搞的什么馅?”
“鱼翅…馅。”
“啥子?鱼翅馅?我去!”
“渔业处孝敬你的,我带了不少回来。”
“卧靠,鱼翅馅的饺子啊,我以前身家上亿,都没吃过。”
“渔业处的渔船太小,没有捕鲸船,能打到鲨鱼就不错了…哎呀,你这饺子包的,怎么这么丑?男人都这么手笨的么?”
“行行,我包的丑。夫人能赶回来陪本官过年,本官高兴,高兴。”
“我杀了梅全禄,还有他的儿子。”
“什么?他…犯事了?”
“…他要出海叛逃,想去泉州向元廷大官蒲寿庚告密,还想带元军来抓我…腊月十九就判了死刑。”
“真是该死!杀头真是便宜了这个忘恩负义、恩将仇报的狗东西!你杀的好!哼,为了做官,连命都敢赌,真是愚蠢之极。”
“李洛,梅全禄的事,也让我发现了一个很大的威胁,就是蒲寿庚。蒲寿庚不但管着福建,还管着近万水师,离海东岛太近,很危险。”
“我比你更想干掉蒲寿庚。但我们现在很难干掉他。整个泉州都是他的地盘,钱多,兵多,船多。此人又很阴险狡诈,要干掉他并不容易。”
“嗯。等到李扬成功潜伏到蒲家再说吧。还有几件事要告诉你……明年六月,洛宁船差不多能下水使用。”
“辛苦你了小警花,短短一星期,竟然做了这么多事。晚上,晚上…给你按按摩哈。”
“我从海东挑了几十个学员苗子,这次一起培训。这次李沅留在海东医院了,我专门为她设了妇科和妇产科。”
“她行吗?年纪那么小,能懂多少呢?”
“就当实习实践吧。我让她招募一些小姑娘,一起学妇科。我把一些后世的知识写成资料留给她了,就看她自己摸索吧。她要是能成长起来,价值比你用来联姻大得多。”
“义父留在海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