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就开开心心去河南江北上任吧,继续“贩卖”流民,继续赚我的银子。等到拿下中原,你全部要给我乖乖吐出来。我的银子,那么好拿么?
李洛笑道:“平章官人本就是能吏,大汗英明,怎会忘记你?即便没有本堂推荐,你迟早也能出任平章。”
萨普勒呵呵一笑:“平章官人客气了,无论如何,本堂感激不尽。你我今后一南一北,相互还要多多关照啊。”
李洛道:“本堂和平章官人同僚一场,自然要相互扶持。”
两人都是自称本堂,气氛不禁有点怪异。
两人说了一些没营养的话,李洛就心中暗笑的离开,留下兀自得意的萨普勒。
第二天,萨普勒就满载着大车小车的行礼,离开泉州,去北方上任。李洛当然率领大小官吏送行。
萨普勒端坐马上,矜持的对李洛抚胸行礼,淡淡笑道:“平章官人,请勿再送,本堂愧不敢当!改日平章官人北上,一定要去扬州平章府,你我把酒言欢!”
李洛也淡淡笑着回礼道:“一路顺风,后会有期,本堂就不送了。”
李洛目送着萨普勒离去的队伍,心中说道:萨普勒啊萨普勒,下次见面,会是何种情形呢?我很期待啊。
他很清楚,萨普勒到了河南江北行省,一定会继续故技重施的贩卖流民。李洛手下冒充奴隶商人的穆萨丁,早就和萨普勒成为“朋友”了。
萨普勒永远也想不到,李洛动用特察局的力量,费尽心机帮他谋取平章之位,竟是把自己当成移民的工具。
萨普勒虽然势利,却还是精明能干的,又是资深政客,贩卖流民的套路也都熟稔了,李洛相信他能办好差事。
办成了这件大事,李洛也轻松了很多。嗯,接下来就是为自己谋取第二任征南大将军的职务了。
十月秋税上京,他要亲自押送,去大都述职,给忽必烈敲敲边鼓。
几场秋雨之后,转眼间就来到了十月。
十月初,李洛回到海东,立刻就有了一个惊喜。崔秀宁告诉他一个好消息,她又怀孕了,已经有一个多月。产期估计在明年六月。
“我希望这次是个女儿。但是,唐国肯定希望还是个儿子。”崔秀宁有点无奈的说道,摸着还很平坦的肚子。
李洛笑道:“我和你想的一样,但是为了大局,最好还是儿子。”
摇篮里的雍州牧李征,听到父母的话,突然就号哭起来。
崔秀宁赶紧抱起来哄,“就算生个弟弟,也不会抢你的位子,还能陪你玩儿,你哭啥子。”
李洛笑骂,“你还听不懂人话,就这德行!”接过李征,举行抱儿子的仪式。
等到雍州牧哭累了喝足了睡下,两人又开始探讨大事。
“现在我们的人口,已经有九十万了。我又招募了一万五千新兵,新兵老兵共有十四万人。但不能再招募了,不然粮食压力太大,农业生产不足。而且,也没有好兵源了。再招募就会质量下降。”
“还有,如今海东的最大最肥沃的平原,已经没有太多移民空间了。我算过,只能再移民三四十万,再多,就没有土地分配了。”崔秀宁道。
李洛点头:“可惜其他地方不好管理,不然能养活两百万人。”
为何只将海东西部最大的平原作为移民区?海东东边,还有不少小平原啊。原因很简单,移民区要是太大,就无法有效禁海。
几万水师,当然能将西岸封锁的铁通一般,可要封锁整个海东,却根本做不到,一旦有变节者叛逃出海,就危险了。
所以,只能在最大的平原地带开发,便于水师封锁。
李洛站起来,来回走了几步,“一两年内,咱们一定要起兵。十几万兵马天天苦练,却迟迟不起兵,恐怕日久生变。”
“明年年底,我们能有多少火枪,多少门火炮,多少玄甲?”
崔秀宁扳着指头算了算,“水力锻锤应用后,每月最多可产火铳一千八支,三斤弹小炮六十多门,六斤弹轻炮各四十门。明年底,火铳应有两万支,轻炮小炮一千二百门。可以武装三万火器兵。”
“十斤中炮,还没有出样品,正式生产起码要到明天初。十五斤弹的大炮,我已经尽力,只有这个能力,还不知道能不能造,就算能造,也要到明天夏天。如果一切顺利,明年底或许能有十门大炮。”
李洛沉吟道:“那就是起码能武装三万火器兵,差不多够了。玄甲呢?”
崔秀宁不假思索的说:“从现在算起,到时最多六万副玄甲。要是没有水力锻锤,两万都没有。”
李洛道:“我算算哈,咱们现在有各种盔甲七万多副,再加六万,就是十三万副,嗯,着甲率到时能达到八成。”
崔秀宁摇头:“你别忘了,一旦打下东南,招兵买马的话,新兵的盔甲从哪来?”
“就算到时扩军一倍,咱们唐军仍然有四成披甲率,也不算低了。”李洛很乐观的说道。
…………
至元十九年十月初三,元廷终于下诏征讨安南,言陈氏父子不臣,必要锁拿大都治罪。
比历史上的时间提前了两年。
忽必烈命中书右丞,都元帅唆都为征南大将军,抽调各地大军二十万人,到广西两江道宣慰司集结,从思明路进攻安南升龙府。
并严令,各军必于本月下旬之前集结于两江道宣慰司,十一月初攻打安南。
鉴于元军如今水师羸弱,缺乏战船,此次摒弃了海路,完全从陆路进攻。
几天后,李洛和崔秀宁终于接到征南大将军唆都出征的消息。
李洛也赶紧回到泉州,写了奏章准备亲自押解福建赋税去大都,在忽必烈面前刷存在感,接任征南大将军。
现在,就是等唆都大败的消息了。
唆都会大败么?
特察局已经将所有军事情报送到了安南,安南也提前几个月准备,而且占据地利人和,倘若不能打败唆都,那就是废物,亡国活该。
十月初八,李洛走海路,在罗昱的水师护送下,亲自押运赋税进京。
十月十七,李洛率领的押运队伍,才进入大都城。在户部办完了交接手续,李洛回到驿馆,等忽必烈召见。
他的奏章应该早到了忽必烈的手里,按照规矩,他只能在驿馆侯旨。
直到十月二十,一个中官才来到驿馆,宣李洛觐见。然而,此次觐见不在大内,竟然在大都郊外的“下马飞放泊”猎场,也就是后世的南苑。
“李平章,请换了猎装,跟俺走吧。”中官说道。
李洛苦笑道:“中贵人见谅,在下并未携带猎装啊。”他哪里知道忽必烈大叔会在猎场召见?
中官道:“无碍的,李平章过虑了。这就去吧。”
李洛身穿紫色质孙服,腰横玉带,就这身打扮跟着中官出了大都南门,望“下马飞放泊”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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