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父子夜话(一)(2 / 2)

俗语云“男人是个耙耙,女人是个匣匣。”意为男人能搂回来,女人还要能守得住,马玉仁就是那个匣匣,守财能力得到了婆婆和男人的一致认可。

马玉仁这个匣匣也太抠了,李之重五六岁玩耍时,不慎被稀饭烫伤腿部,一直流脓且逐步扩散,三四个月不见好,不得已才拿出一元钱,打了两针大油,一星期痊愈。

那个年代的小孩儿就是这么耐(结实)。

李之重的父亲给他讲走张家口到北京,下天津和石家庄,对过往在外做买卖的生活很是喜欢,有种如鱼得水的感觉,还憧憬以后有机会再搏一把。

父子俩越聊越多,李之重以五十年的阅历加上多出三十多年的社会发展史,附和着父亲的讲述,不时提出自己的见解。

一个想说,一个爱听,有时候给他父亲的感觉不像是和儿子聊天,倒向和一个拥有和他阅历相当的人探讨,且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

回到一九七八年已经一个星期了,李之重谎称父亲要看报,让大姐借来了学校订阅的《人民日报》,每天必读。

而且就里面一些文章提出自己的观点,惹得父亲啧啧称奇,尤其是关于国家可能改革现状让农民增收让父亲倍感兴趣。

其实所有这些都是李之重有意为之,想想六年后父亲因肝癌去世,留给父子俩的时间不多了。

这几天李之重想着如何破局,第一,看病要有钱,而且需要大笔的钱,去哪里找钱是关键;第二,去北京,这也是李之重深思熟虑的结果,北京地大人多,机会也多,北京医疗资源是国内最好的。

现在问题是去北京干什么,怎么干,前世李之重在北京买过房,开过几年公司,那是两千年以后的事了,对于七十年代末的北京很不熟悉。

鼓动父亲出去也是个难题,现在只能等十二月份十一届三中全会的召开了,有了改革开放这个前提,加上父亲的雄心和能力以及自己穿越的金手指,不怕不成事。

李德财最近有些恍惚,二儿子的变化让他又是欣喜又是担心,甚至有些害怕。

开学一星期了,这孩子再没尿过炕,一有空就干些力所能及的事,挑猪菜,给羊割草,中午搭帮的做饭,晚上等他们下工饭菜已好。

收拾家,照顾弟弟妹妹,主动把自己的被褥搬到了奶奶那屋,说是为夜里照顾老太太,并要求母亲适时给他拆洗一下被褥,味儿太大了。

二儿子居然还读报纸,里面的字看起来都认识,甚至理解报纸内容及含义,晚上收听据他说是美国之音的英语节目,边听边写点什么,还听叽里咕噜的日语,会不会被冠以通敌的帽子,李德财有些发蒙。

和他聊天时总有惊人之语,没事的时候就搬个小板凳坐在檐台上托晒望天发呆,太诡异了。

奶奶和母亲倒是没多想,就是认为孩子长大了,开窍了,懂得心疼父母了,那是她们和李之重交流太少得出的结论。

当然李之重和父亲的谈话,那都是目的明确,想着不要把他当一个小孩看待,想着逐步影响父亲将来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