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蒋文斌的疑问,谢常静诚实地摇摇头:“这我却不好断言,皇上下令全国盘查军库,谁知能查出些什么来呢。因此我父亲猜想,这一局,林相想要谋的,应当不仅仅是保住何文茂,他应当是想要趁机向兵部下手,安插自己人。”
听了谢常静的话,蒋文斌沉默了许久,若是林相的人入了兵部,李相一派的官员必定会竭尽全力地与林相一派的官员相互倾轧,不用想就知道,定会将兵部那一潭污水搅得更浑,到时候都忙着党争,谁做事?!
“所以文斌,我们不能放过这个机会。”谢常静从衣襟里掏出一封信来,递了过去:“这是我父亲写给安国公的,你到了北境,尽快转交给他。”
蒋文斌看着那封信,并没有第一时间伸手去接,反倒先问道:“谢相大人想要做什么?常静,你答应过我,党争绝不会耽误正事。”
“放心吧,”谢常静自然非常了解自己的朋友,他直接将那封信拍到蒋文斌的胸口:“不仅不会耽搁北境事务,相反,对于今后的北境局势来说,是件好事。我父亲想请安国公和穆经略牵头,保举你为兵部侍郎。”
“我?”蒋文斌万万没想到,谢相这封信是给他要官位的。
“对,你!”谢常静沉稳地点点头:“你是我的朋友,此时李相清楚,因此在兵部,你一直颇受排挤打压。眼下的兵部侍郎是温承平的同榜,上任没多久,你还记得吧,之前的沈侍郎外放,我父亲和安国公联合保举你,就是被李相硬压下了。”
“所以这一次,大约也不会有用。”蒋文斌露出苦笑。他其实真的很渴望兵部侍郎的职位,更高的职位,意味着能做更多的事。
“此一时,彼一时。”谢常静露出微妙的笑容:“当时安国公和我父亲保举你时,林相并未插手。你是否还记得,去年林相曾想保举他的学生入兵部做主事,同样也是被李相压下了。”
“上一任传胪?”蒋文斌问道:“我记得当时都传传胪郎要入兵部。”
“对。”谢常静点点头:“眼下这位传胪郎是右文殿郎中。林相怕是早就惦记着给他换个位置呢。”
“所以你们是想帮着林相拿到一个兵部主事的位置?”蒋文斌为官多年,自然也不傻,立刻听明白了谢常静的言下之意,可是明白归明白,他却更加觉得这事儿没法操作。
“你们用一个主事的位置向林相换个侍郎的缺,”蒋文斌忍不住摇头:“林相怎么可能答应。若是林相靠着这一局挤出一个兵部侍郎的位置,那他也是要安插自己人的,他凭什么白白送到你们手里。”
“而且常静,”蒋文斌有些忧虑地说道:“你别忘了,你家里眼下和李相已经算是正式撕破脸了,若是兵部侍郎有缺,我看他宁可让给林相,也不可能便宜你谢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