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立许久,凌花上人晃了晃手中的司空冰,叹道:“浩然老弟,你走吧,赶快离开蓝木区,越远越好,找个地方躲起来,再也不要抛头露面。”
“为什么要走?我都不怕,你怕什么?”浩然压下心中的怒火,淡淡一笑。
凌花上人面显讶色,仔细看了看浩然,似乎发现了什么。
浩然直面而视,嘴角上翘,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意:“花大姐义薄云天,小弟不胜感激,不过,男子汉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决不会连累凌青宗。”
凌花上人目光闪动,下意识的偏向一边,似乎有些心虚,她沉默了片刻,道:“八派宗师在北厅,唉,咱们走吧!”
“不麻烦花大姐了,照顾好司空冰,真要死翘翘就是你的罪过。”浩然冷笑一声,猛拍司空冰的肩膀,扬长而去。
凌花上人全身一震,慌忙向司空冰输入一道水灵力,很快就脸色微变,凝视着浩然的背影,眼冒奇光。
北厅是一座山洞,大门敞开,浩然化去身上的雨水,昂首步入。
相对于演武堂,此厅面积小得可怜,只有数百平米,顶高六丈,雄伟壮观,迎面而来的是九道目光。
浩然飞快扫视,首先跃入眼帘的是凌虚上人,寿至千岁,外表却特别年轻,面色红润,唯有花白的寿眉显出他的年纪,人逢喜事精神爽,今天是笑逐颜开,精神抖擞。
左首第一人是雪寒,容貌依旧,三十年来没有丝毫改变,眼神柔和,皮肤更加雪白,全身隐有寒气外溢,显而易见,他的修为日渐深厚。
接着是一位红衣,容貌秀丽,与司空冰有六、七份相似,唯一缺陷是眼睛,目光阴沉,正是蓝木唯一的女性掌门——司空晴,再下面是东泰流、柳明阳,右首为纳蓝青、白水橙、申兆武,均为中年男子,蓝木另外五派掌门,与叶岭关系一般。
右首最后一人却非常陌生,身材不高,一袭蓝衣,年纪与浩然相仿,双眼时睁时闭,精光四射,不知是何方高人。
浩然心道:“应该是外地拜寿的灵师,凌虚前辈的朋友。”
凌虚上人首先招手,呵呵笑道:“孩子,快过来,我们有几十年没见面了,老夫一直掂记着你,可惜忙于闭关,今天是个好日子,难得有闲暇,趁此机会聚一聚。”
浩然不动声色,大步走到他面前,恭恭敬敬连磕三个响头,道:“晚辈叶浩然,祝凌虚前辈万年成真、寿与天齐。”
凌虚上人和蔼可亲:“谢贤侄吉言,请起!”
浩然取出一只拳头大的玉瓶,举过头顶:“这是千年血莲,请前辈笑纳。”
听到血莲,众人的表情明显一愣,凌虚上人更是大感意外,“剑老弟留下的血莲?唉,孩子,你的心意我领了,来了就好,寿礼就不必了。”
浩然起身,将玉瓶塞到凌虚手里,郑重其事道:“血莲虽好,却是一件死物,不足以报答前辈对叶岭的恩德,这是晚辈的一点孝心,望前辈不要推迟。”
凌虚上人抚摸着玉瓶,双手有些颤抖:“就是那颗血莲,唉,剑老弟,一代英才,风华正茂,却遭老天忌妒……你可知道,老哥哥这些年寝食难安,每天都在自责,恨不得立即再去黑魔洲,杀尽妖魔鬼怪,为你报仇雪恨。”
雪寒也是睹物思情,垂下脑袋,擦拭泪水。
他们想起了浩然的父亲,当年三人情同手足,豪情满怀,携手游历元洲,寻灵访友,勇闯白连山只是其中之一,现在物是人非,心中颇为伤感。
浩然大声道:“不,前辈此言差矣,他们肯定还活着,绝对不会死的。”
众人面色怪异,雪寒张口欲言,又无奈的摇头。
凌虚上人拍拍右首的蒲团:“你这孩子,唉,什么都好,就是脾气太犟,算了,不争这个,先坐下,我们正好有事商量。”
浩然端坐,暗忖道:“看来要直入主题了。”凌虚上人是蓝木领袖,德高望重,一言九鼎,其余七派之主也在座,足以决定全区的大小事件,百结尊者根本就没有发言权。
抬头一看,凌虚上人神色凝重,静静的看着自己,其他八人也是沉默不语,大厅里寂静无声,气氛有些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