唧唧复唧唧(2)(1 / 2)

 上元节的灯会果真热闹非凡,是江烟前世今生都没见过的场景。她之前在母亲的压力下,生活枯燥乏味。

大街小巷挂满了花灯,点缀夜间本单调的颜色。有许多妙龄少女结伴同行,蒙了一张面纱,在明明灭灭的灯光下显得柔和又神秘。

四处都是小贩的吆喝声,江烟好奇的扫过一家家摊铺。她没有像原身一样怀着隐秘的期待穿上女装,而是着的一身男装:月白的直襟长袍,腰间随便束了一条祥云纹的宽腰带,其上只挂了一块玉质极佳的玉佩。她穿的并不严谨,衣服松松垮垮地套在身上,胸口露出一小片雪白又精瘦的皮肤。乌发用一根银丝带随意绑着,没有束冠也没有插簪,额前有几缕发丝被风吹散,和那银丝带交织在一起飞舞着。难得穿一回男装,江烟为了骚包还拿了一把折扇,活脱脱就是一个轻佻的公子哥。

“公子!欸,这位公子,汤圆儿有没有兴趣来一点?”小贩热情的招呼传入江烟的耳朵。

汤圆儿?

……

“妈,今天是元宵节,我给你做了一碗汤圆,希望我们一家能一直团团圆圆…”

“团团圆圆?你是不是还想着你爸?好啊,你老娘我这么多年白养你了。你哪来的钱买汤圆?是不是什么时候趁我不注意从家里偷钱了?净整这些没用的,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女儿!”

……

“公子?公子?”

“哎,给我来一碗。”江烟折扇点了点小贩的摊,双眼微弯。

“好嘞。”

江烟舀起一颗汤圆咬了一口,香浓的芝麻从缺口流出,烫了江烟一嘴。

她幸福的眯起眼,对,这应该就是那次被母亲打翻的,她没有尝到的汤圆的味道。

“啊呀。”江烟这汤圆才刚吃了一口,就有人撞到她怀里,搞的她的汤圆又洒了。

江烟为了稳住那人,顺手扶住了她的腰,心底有些无奈,难道她的每一碗汤圆都注定要洒?

“对不起对不起。”撞她的女子不住的道歉,尴尬的头也不敢抬,江烟发现她耳朵都有些发红。还能怎么办呢?当然是选择原谅她吧。

“没关系的小姐,我不要紧。但是这位小姐,你有没有受伤?”江烟沉静温和的声音安抚了她,她如被蛊惑般抬起头,看见江烟带着笑意的眸子,“没…我没事。”

“是吗?”江烟放开她,礼貌地拉开距离,“可是在下的汤圆弄脏了小姐的衣服,不知在下有没有这个荣幸,赔小姐一件衣服,当做赔个不是。”

“不…不用了,谢谢公子…”那女子低着头,细弱蚊蝇的声音若不是江烟耳力好,还真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

江烟有些莫名其妙,自己有这么吓人吗?把人小姑娘吓得话都不会说了?她哪里知道,自己心底条件反射的认为自己和那女子是同性,所以没觉得肢体接触有什么问题。但是这个在那个女子看来,江烟是一个丰神俊朗的公子,跟一个异性如此亲密的接触,她能保持冷静才怪。

“凤浅歌!你居然在这里和野男人私会!”一道尖锐又煞风景的声音传来,江烟挑了挑眉,凤浅歌?宁薄卿心头的朱砂痣?

她看凤浅歌的目光不由得带上一丝审视,凤浅歌,你会怎么处理这种情况呢?

出乎她的意料,凤浅歌听见那声音,条件反射地瑟缩了一下,似是很怕她,“我…我没有…”

“还说没有!”那高傲女子气势汹汹地走到了凤浅歌面前,扯了她一下,“我都…”她在看到江烟的瞬间,话头像是被什么东西掐了一样。她几乎是瞬间就换上了新的面孔,对着江烟行了一个礼,“小女凤浅芸,家妹向来顽皮,给公子添麻烦了,让公子见笑了。”

凤浅歌低着头在一旁一言不发,任由凤浅芸颠倒黑白,给她扣上顽皮的帽子。

说的好听点叫顽皮,说的不好听点,不就是浪荡的意思?这凤浅芸…

江烟因为思考,沉默了一会儿,就在凤浅歌的心有些发凉的时候,江烟开口了,“哪里的话,是在下走路不看路,冲撞了令妹,还请不要责怪才是。”

两人又虚与委蛇了一会儿,江烟实在是不耐烦了,就先行辞别,然后再凤浅芸依依不舍的目光中离开了。

原主记忆里的凤浅歌,飞扬跋扈,如太阳一般张扬耀眼;但她今晚看到的凤浅歌,唯唯诺诺,胆小怕事,还容易害羞脸红。如果说是装的,也太大相庭径了吧?如果按照原主记忆里那个凤浅歌的行事风格,她应该是一掌乎在凤浅芸的脸上,在对方惊讶的目光中把对方狠狠教训一顿。

是什么因素能让一个人发生如此大的性格变化?

算了,这不是思考能思考出来的,在观察一段时间吧。

江烟停止了思考,然后有些哭笑不得——自己不知不觉这是走到哪里来了啊。一股子女人的脂粉香直往江烟鼻腔里钻,一抬头,楼上的窗口趴着许多花枝招展的女人。

来都来了,总要见识一下是吧?所以江烟兴味盎然的就进去了,毫无心理负担。

她包了一个雅间,没有拒绝热情老鸨往她房里塞的姑娘,在姑娘们的服饰下喝酒、吃葡萄,真是舒服的小日子啊。

蓦地,外面客人的口哨声突然增大了,江烟随口一问,“这是怎么了?”

“回公子,是清欢姑娘要抚琴了。”

“清欢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