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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怎么回事，钱生德总觉得自己在梅玲面前有点很不自然，这种不自然里明显带着很强的自卑感。他明白，这可能源于自己刚才在她面前撒了谎，也许不止是这些，可能跟自己的家境贫寒有关，也可能跟自己出卖过公司图纸有关，更有可能跟梅玲确实是很优秀有关。她很漂亮，很健谈，很有气质，一看就是那种很有文化素养的人。让他不自觉地像一个在老师面前犯了错的小学生一样，是的，梅玲很像他小学时的一位老师，你坐在她面前都不敢东张西望，只能看着她的下巴，最多是看到嘴唇。她的下巴是双的，嘴唇很丰满，不是那种刻薄型的，也不是那种放浪型的，总之看着就很美很舒服。他想看她的眼睛，但是他不敢。眼神只够到了她的鼻尖，梅玲的鼻子长的很秀气，挺挺的，像白玉。他觉得这有点不正常，他希望能跟她合作，所以他想跟她坦白一切，这真是一个奇怪的念头。

“梅姐，其实我认识你老公，我刚才跟你撒谎了。”钱生德说完这话心里舒了口气，就像在地里干完活回到家一头躺在床上的感觉，很舒服，真的很舒服。这下呆在旁边吃着羊肉串的胖老婆憋了许久的话终于藏不住了，在吃完最后一串羊肉串之后说道；“是嘛，隐瞒什么吗？屁大点事，不就是请假跑到新疆贩玉来了嘛。搞得那么紧张兮兮的，梅姐，小钱其实就是你老公龙军的部下，他是害怕你告诉龙军他不上班跑到新疆贩玉所以才撒谎的，你不会跟你老公说这事吧？”

梅玲从包里拿出几张餐巾纸递给胖老婆，不经意地笑道；“真有这么巧的事呀？你和龙军是一个公司的？怎么，龙军还是你的领导？他不过是个高中生，他给你当领导，你没搞错吧？我只听他说在磐龙雕塑公司当设计师，没听说当什么领导呀？”梅玲就知道他们认识龙军，果其不然。这年轻人估计是刚跨出校门的大学生，说话那么腼腆，现在的说谎还脸红的男孩真是不多见了。

钱生德被梅玲看的有点不好意思，低头吃饭，胖老婆在旁边笑道；“梅姐，你太小看你老公了，他在磐龙雕塑公司可牛b了，连总经理都得看他的脸色，更不要说其它员工了。”

“小胖，你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梅玲心说她怎么那么清楚呢？难道她也认识龙军？

胖老婆看出梅玲的疑问了，边擦嘴边说；“我老公以前也是你老公的部下，他们还一起搞过一个大的项目呢。对了，你知道我怎么跟你老公认识的吗？可有意思了。那次，我带着儿子刚来上海，在地铁上我给我儿子喂奶，一个老色鬼老是盯着我的奶子看，还假装逗我儿子玩伸手来摸我，结果你老公就在旁边，你猜怎么？”

“怎么了？”钱生德没听她说过这事，好奇，胖老婆的咪咪确实很大，一路上在车厢里总是靠在他身上睡，不注意就看到她那两个大的出奇的咪咪，让人看着口渴。最要命的是胖老婆总是忘了她旁边的这个男人还是个男孩，是个处男，总是不经意地就把手搭在了他的大腿上，吓得钱生德一路上就没睡过一个好觉。

“你老公把那色鬼满地铁追这打，哈哈哈”胖老婆每次想到这个场面都很感动，心说这样的男人谁不喜欢是傻子，当然上海女人除外，上海女人都喜欢那种娘娘腔。唉！可惜了，这么好的男人只能是美女们的盘中餐，哪能轮到胖mm呢。

“他会做这样的事？”梅玲有点怀疑，龙军是那种没有好处不沾边的人，他会为了一个不感兴趣的女人挺身而出？不过她也知道，假如谁敢对她没礼貌，龙军肯定会拿刀砍人家的，新疆男人就这德性，好斗，而且一出手就是刀呀棍的，很野蛮。特别是那些有点权或钱的。胖老婆对梅玲不相信她有点不高兴了，说；“怎么不会，这可是真的，我可没骗你，他当时就是满地铁追着人家打的，要不是到站那色鬼下车跑了，我看他能把人家打死。”

“是吗”这回梅玲又重新认识了自己的丈夫，看来这家伙还挺有正义感的嘛，可他怎么就那么喜欢嫖妓很玩女人呢？是不是因为没有生育能力，所以他才放纵自己？梅玲每次想到这事就头疼，有时候她真想跟他离婚重新找一个男人过，可是一想到这么多年的感情，如果自己跟他离婚，他肯定认为自己是嫌弃他没有生育能力，她不是那样的人也不想这样做。看着胖老婆和钱生德吃完饭，梅玲把帐结了，说道：“这样吧，我陪你们到玉料市场转转，你们自己试着买几块料看看，买完我再带你们到我家去看看，拿你们的料跟我收藏的料比较比较，然后我们再聊聊合作的事，怎么样？”

“算了吧，我可不想让龙经理一顿批”钱生德知道龙军在新疆干工程，他可不想去惹这个麻烦。

“你放心吧，龙军自从回新疆后一直就在工地上忙着呢，他不会回来的，我保证不让他知道你来新疆的事。”

“真的？”钱生德真想去看看龙军家到底是个什么样？有这么好的老婆，他为什么要说自己没结婚呢？

“我骗你有什么好处？走吧。”

三个人高兴地逛进了民街，梅玲只要是进了玉器店，那话就多的，很多玉器店的老板都见过她，知道这女人碰到好东西舍得花钱，纷纷拿出好东西摆了出来。钱生德和胖老婆看花了眼，这才明白，店家在外行面前是不会出好货的，所以你要是不懂就以为摆在柜台上的就是好东西。还装模作样地拿强光手电去照，让人笑掉大牙。梅玲说；“好的玉你根本就不用拿强光手电去看，一眼看上去就很舒服，不做作，很美，抓到手上沉手，那感觉是不一样的，还照什么照呀？你们看那些油乎乎的东西，一看就知道做了手脚了，还有那满箱子装的，全都是鹅卵石，你们要是把那当和田玉进回去，那可不赔死了？另外你们看有些很白的料子，结构很散，这些都是巴玉，还有这些，皮子很好的，大多是假皮。”梅玲有点夸大其辞了，民街的料子确实好的少，但也没有她说的那么差，她的目的不外乎是想让这俩人跟她合伙。她想好了，为了收拾她那坑了她十万块钱的女同学夫妇，她计划进入玉器行业，谋划怎样让那两个丧良心的受到应有的惩罚。

钱生德和胖老婆汗颜，心说亏得碰到梅玲了，不然按照他们的水平，就是去了和田估计也是买一堆石头回去了。因为他们确实分不清那和田玉和巴玉的区别，至于什么结构的就更不知道了。这时他们俩已经决定了，跟梅玲合作。

转了大概两个小时的时间，钱生德和胖老婆根据梅玲的指点试着各自买了几块小料，准备回梅玲的房子继续玉的话题。这时，梅玲的电话响了，一看是龙军的电话，梅玲有些激动。心说；他终于主动打电话来了。

“梅玲，我们见个面吧？”龙军说话的语气很轻松，梅玲都感觉到他说话时正靠在付驾驶室的靠背上，腿搭在方向盘上不停地抖着。

“好吧，什么时候？”梅玲也很轻松地回答道。

“就下午吧，七点后我有空。”

“好，我在家等你。”

“嗯，把场地打扫干净。”龙军这话的语气变得怪里怪气，一听就有其它意思在里面。

“你什么意思？”梅玲不高兴了。

“你明白。”

“我不明白，你解释清楚。”

“别跟我装了，梅玲，我发现你现在怎么变得越来越那么那么虚伪呀，干嘛，怎么说也夫妻一场，何必呢。”

“莫名其妙。”梅玲真是没龙军这些莫名其妙的话给气坏了，破口道；“龙军，你这没良心的，你自己做了那种不要脸的事还跟我倒打一耙，妈的，你现在就给我回来把事情说清楚，不然我跟你没完。”

“算了吧，还是等你把战场收拾好了我再回去，不然让你难堪多不好。”这话龙军说完就挂了电话。

梅玲气坏了，这他妈的，什么东西，他到底什么意思嘛？什么清理战场？搞的好像我背着他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了似的。难道他知道我和铁勋的事情？这怎么可能！梅玲心有不甘，拨通龙军的电话问道；“你到底几点回家？”

“七点准时到。”龙军觉得即解气又颓废，说话语气明显底气不足。

“不到你就是龟孙子！”

“”龙军忍不住想笑，但他笑不出来，这是以前梅玲生气时经常骂他的一句话。唉！时过境迁呀，这话以后可能很少听到了。车外是繁杂的工地，两个巨大的锻铜雕塑已经巍然矗立在c市的广场中心，工程总算是完工了，就等最后的表面处理了。龙军把腿从方向盘上拿下，四处找鞋子，发现鞋子不知什么时候跑到车门外了。

“龙军，这活下来公司赚了多少？”毛丽从工地上转了回来，手里拿着两瓶矿泉水，扔了一瓶给龙军。

“甲方付的二百万现在全部花完了，除了工人和设计师的二十多万工资、税金和质量保证金，剩下就是公司的利润了。”

“有五十万利润吧？”

“差不多吧，韦子玉说必须要保证20%的利润，这是最低底线。”

“那可以跟公司有交代了。”

“关键是结款呀，你不是不知道，政府部门的尾款很难结的，原来说好的干到一半再付五十万，可是现在马上完工了还没付。”

“佟局长不是已经签字了吗？”

“签了有屁用，财务上说没钱。”

“我看他们是串通好了的。”

“我可不管这些，我们按合同办事，不付第二笔款我们就不做表面处理。”

“那工人怎么办？总耗在这里也不是事呀，每天的工资也不少钱呢。”

“明天把工人都撤到张老师的工地上去，给韦工发通告，再不结款我们就撤人了，工程就这么放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