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有时候沾染不得也必须要去沾,更多的时候事态的发展根本由不得你,形势就会推动你不得不做一些你不想做的事。
就比如眼下,明知这少年自己惹不起,杰可布又不得不惹。做为一个街头小混混,行事就必须狠辣,留存住本来就不多的脸面。做为马达加尔的下层存在,他们唯一是自己的就是那条命,也只能用这条命去搏取生存的脸面。一但这个脸面没有了,就会在其它的兄弟面前再也抬不起头来,辛苦打拼建立出来的威信就会随风而去,再也找不回来。比起性命,脸面还更重要。
所以杰可布只能硬着头皮道:“兰洛特阁下,您好。”
徐铮点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他对这人没什么好感,好勇斗狠不说,行事也不给别人留点儿余地,上一次他痛打迪思这个老实人,还有用斗气去对付坎波这种行为,都让他很是不爽。
听杰可布用这种口气说话,他身后的毛头青年和少年也感觉出了不对,下意识围在杰可布身后,隐隐形成保护的姿态。徐铮看到这个情景倒是有点迷惑,他们本能的做出的这个动作,代表着杰可布好像不是自己想像的那么不堪,这人好像还是有点威望和情义在。
杰可布又道:“兰洛特大人,我们这些小人物有小人物的活法,大人您高高在上,当然是对这些不屑一顾。可是我们这种人,赖之生活的就是个脸面。今天坎波跑到我们西城区那边来惹事,是不是也该给个说法?”
麻烦了,徐铮皱起了眉。他几乎已经能猜到,多半是坎波这个家伙冲动的跑到西城区那边去干了些什么,才引来这么一帮子人。头痛间,眼光无意看向那个捧着盘子的少女。见到她放下了盘子,两道眼光从帽下一直往这边看过来。眼光显得半点也不惧怕,好奇和感兴趣的成份明明白白的掩饰不住。
挺大胆的一个姑娘,徐铮暗付,嘴里问道:“坎波他都干什么了?”
杰可布踏前一步,指着自己身上道:“他干这个了!”
呃……徐铮再一次仔细打量他。只见他身上不仅全身湿透。而且水的来源很值得考究。那些污黑污黑的水渍和隐隐散发的臭味儿,想必是来源于成山的垃圾或是臭气冲天的阳沟。再看那些腐烂的菜叶、菜梗,以及其它的一些不明物,它的来源就更加让人确定不妙,非常之不妙!
坎波这小家伙真够恶毒的,不仅在大冬天里泼了别人全身的凉水,更还不知道去从哪里找来这么龌鹾的东西泼人。
徐铮有些想笑。又觉得太不地道,只好强忍着。蹲在墙角的少女倒是小声噗嗤的一声笑了出来。坎波也躲在车底下闷声窃笑,笑过之后多半是扯动到了脸上的伤口,又在那里小声呼痛。
徐铮拍了白车架。喝道:“坎波,你干嘛去惹人家?”
坎波在车底下理直气壮的嚷:“西城区这帮家伙老是打压我们!上次我不过是偷了点柴,他们就打得我鼻青脸肿。还有上次他们捞过界。在公共区域也敢乱要钱,太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他还打我,骂我是杂种,这口气不出,我在东城区还怎么混?我又打不过他们,当然得想其它的办法!”
徐铮顿时一阵头大,你这家伙做事也够出格的啊……你偷人家的柴。别人当然要揍你,难不成还白送你?其实上一次杰可布就已经在自己的果核下吃了暗亏,结果这个楞头小子硬是暗中混到西城区去泼了别人一身的污水,还是大冬天……想来想去,好像都是坎波这次过份了些。
问题是,坎波是个半大少年,对方气势汹汹的找上门来,不护着他还不知道会被人揍成什么样。他哥哥普瑞德在自己的报社工作,虽不算是沾亲带故的,但好歹也是自己手底下的小兵,不帮着点儿好像不行。偏生自己又有护短的毛病……如此这般,只能强出头。就是……有点理亏。
理亏,还不能不管,徐铮未免就有点儿底气不足。他一向都是以德服人,这次摊上坎波这个倒霉蛋儿,说不得只有蛮不讲理无赖一把。老实说,这个感觉让人非常之不好,非常之不好……
冲杰可布笑笑,因为心情使然,脸上就笑得有点僵:“你看,咱们用钱解决这个问题好不好?大家都是兄弟,虽然不在一个区混,但总是抬头不见低头见,打来打去伤了和气多不好……你衣服脏了,面子也受了伤,希望足够的金币可以补偿你的损失。坎波毕竟没有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拿财消灾,大家都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好不好?”
徐铮觉得自己这话说得挺有水平的,凡事要以德服人嘛。成天打来打去,万一伤到小朋友怎么办?就算没有伤到小朋友,伤到那些无辜的花花草草也是不好的啊……
只是他忽略了一件事,流氓有流氓的生存法则,混混有混混的利益计算公式。把这些套到杰可布和坎波身上,那是拳头说了算!以牙还牙,以眼还眼!面子是拼着性命打出来的!
惧于徐铮的威摄力,杰可布还在犹豫,坎波已经在车架子底下大声的嚷:“不行!他们西城区的算什么东西?兰洛特大人,揍他们!狠狠的揍!揍得他们以后再也不敢跨进东城区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