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凌乱而又密集的马蹄声越来越大,大顺铁骑模糊的身影也变得越来越清晰。</p>
船上的海陆军官兵们紧绷的神经也越来越紧张,负责指挥的哨官和船长们的脸上渗出豆大的汗珠,心里在默默估算着大顺军铁骑的距离。</p>
百步、八十步、六十步......</p>
“举铳!”</p>
哨官大副们一声令下,甲板上的海陆军火铳手们齐刷刷地举起手中的火铳,将黑黝黝的铳管指向前方的白色汪洋。而长枪们则是举盾挡在火铳兵们前方,为火铳兵提供掩护。</p>
进入四十步的距离后,大顺军骑兵的马弓手开始向船上泼洒箭雨,庆幸的是大顺军中马弓手并不多,三千骑兵之中只有六七百马弓手。</p>
而六七百马弓手将火力分散到各艘舰船上,其火力也算不上密集,反而显得有些稀疏。</p>
除了冯元飚父子的卫所兵披甲率低的惊人,被大顺军的几阵箭雨射翻了两百来号人外,朱琳泽这边的伤亡不过三四十人。</p>
多数向船上抛射来的箭矢被长枪手用木盾和身体接住,护住了身后的火铳手。</p>
开弓是硬活,非常考验和消耗弓手们的体力,八九轮抛射下来,不少大顺军马弓手气力大减。</p>
大顺军的马弓手们不是不能再继续开弓射箭,只是他们后续还要登船和勤王官军作战,此时不宜将所有的气力都耗费在射箭上。</p>
大顺骑军的马弓手们收了弓,跟着前方的骑兵向前冲杀而去。</p>
前方的勤王官军迟迟没有任何反击的意思,他们的铳炮像是哑火了一般,没有发出任何声响。</p>
大顺军的骑兵将士原本听说这支勤王官军的铳炮极为犀利,心怀忌惮,但无论是官军的火铳手还是炮手都迟迟不开火。</p>
这些左营的大顺军骑兵以为船上的那些铳炮不过是银样镴枪头,中看不中用,专门用来唬人的。</p>
等到大顺军骑兵距离船上的火铳手们只有十八九步距离之时,哨官和大副们这才下令让火铳手开火。</p>
舰船上响起振聋发聩的铳响声,随即升腾气一阵浓密呛人的白色硝烟,辣的船上的海陆军将士们双目都能挤出泪水,呛的他们咳嗽不止。</p>
由于前方的硝烟太过浓密,朱琳泽也无法看清这轮排枪到底撂倒了多少大顺军骑兵,只听见下方喊杀声震天,这一阵排枪并未打退这些大顺军骑兵,这就是正规军和杂牌军的区别。</p>
这支大顺军骑兵扛过了朱琳泽的第一轮排枪!</p>
火枪手正在装填,此时舰船上的炮手一次点燃引线,向闯军开火,成千上万枚细碎的葡萄弹弹丸组成一阵密集的弹雨,铺天盖地的覆盖向大顺军骑兵。</p>
此时大顺军骑兵正下马向船只上抛出钩索,朱琳泽的坐船位于船队最前方,是大顺军骑兵重点照顾对象,四五十根钩索勾住了朱琳泽坐船的右侧船舷,底下的闯军骑兵想要顺势爬上来。</p>
船上的水手和长枪手们急忙抽出刀,将这些钩索斩断,但大顺军的骑兵也不是吃素的,一阵攒射数十支箭矢劈头盖脸地朝他们射来,瞬间射翻了八九名水手和长枪手。</p>
身旁未受伤的水手和长枪手急忙将伤者拉到后方,随船的医师指挥几个医徒将这些伤者抬到船舱下马上进行救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