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北海,冰川渐消。
张天流站在海边看浪潮。
下了海,他就要离开这个住了半生的地方!
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遥不可及便成了触手可及,但张天流却很难伸出手。
他对这个地方有了一丝留念,他想回雾海,可局势不容许。
他没有想走就走的实力,更没有等候千年的耐心。
异人都有留念,都有他们的目标与朋友。
张天流没有,他的身份让人最开始就对他起了戒心。
汤靖承、莫老板、小商、邹泽洋、王乞……
这些人不是从内心里讨厌他就是点到为止的关系!
机关算尽到头来除了孤独别无他物。
可回不去了!
三天三夜,张天流坐在海边抽烟喝酒,直到浮冰消融,暖风拂面。
烛门。
姥姥看这腿上的附骨之蛆,蹙眉问:“真的有效吗?”
张天流坐在玉床边道:“当然,克制蛊虫的办法最好的就是蛊虫,慢慢来。”
姥姥盯着张天流看了许久,突然道:“你似乎多了一些心事。”
张天流笑道:“是啊,这些年来,我做了很多无意义的事,为的是想让自己看起来像个人,但不论做什么,我发现我都提不起兴趣,我曾最向往的大学生活,因为别人在校园享受青春的时候我在坐牢,后来无时无刻不想体验一次这样的生活,可惜真来临的时候,我觉得一切都特别的low,比隐居的日子更没兴趣。我自顾坚强的认为是错误成长带来的弊端,只要在活一次就好了,老天爷给了我如此好的机会,为何不呢?可打从一开始我就没得选择。不论我怎么跑,最终还是被命运抓住了,然后一步步使我背离人道。我的确是阴判,但我很早就卸任了,因为我觉得我没资格去评判什么,他人眼中我本是错,站在错的立场做任何事都是错,即便你占理,占公道,但理和公道本就是人定,我活不进他人眼里。最近我觉得只有前进,去实现虚无缥缈的天涯梦那才像个活着的人。”
姥姥静静凝听,它似乎明白张天流的意思了。
没有问为何一早卸任阴判,没有问什么是大学,更没问为何坐牢,她只问:“公子愿随我去天涯吗?”
张天流点头。
然而姥姥摇头道:“我不能带你走。”
“为什么?”张天流蹙眉道:“是我实力不够?”
“不,公子聪慧,而我也正好缺一位智囊,而且公子精通医道,路上对我帮助只大不小。但公子心有留恋,你与人皇像似,舍不得而不得不走。他人去天涯求是求长生,寻仙问道,而你只是为找个离开的借口。”
“呵!”张天流苦笑。
姥姥继续道:“是与不是,待公子能活着从灯界出来自然明白!如果到时候公子的心意依然没有改变,我愿同公子前往。”
张天流默默点头。
晁良进入灯界有一段日子了,不论是玉简中的记载还是姥姥口中的日期,都过去了几天,按理说他应该出来了,可到现在也没有出来,多半是凶多吉少。
给姥姥治疗了几次后,它的腿部终于有了知觉,虽然还很轻微,不过这样的预兆是好的。
瑚四来到丛林,对姥姥道:“晁公子失败了。”
姥姥惆怅的闭上眼睛。
它颈部神经已经让张天流通过药物与净灵气修复,已经化形成一位三十岁左右的美艳妇人,到是很符合她化形的娇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