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方同披着一件黑绒斗篷,立于凤旗林口外,看着狂躁的风雪似在出神。
林口几户人家没人上前跟他打招呼,也就王乞搬张椅子坐在杂货铺外,捧着茶壶饶有兴致的盯着。
许久,张天流与一名侍卫从砖窑巷出来。
侍卫伸手一引,张天流会意过去,来到邱方同近前。
邱方同这才低头,似笑非笑的打量着他,半响道:“这么久了,你还是没变。”
这不过是一句拉近关系的客道话,然而很多年以后,当他再次见到没有变化的阿流时,想到了此事的景象,他才明白曾经的自己有多可笑!
“将军找我何事?”张天流问。
“唉!”邱方同轻轻一叹,转过身正对张天流。
张天流不高,拿九州衡量标准也仅一米七多点,邱方同却是一米八几,给王乞一种老子看小子的感觉,他更感兴趣了,虽然他早就知道是什么事,但他就是不说!他要看看张天流的反应,虽然他很清楚,张天流不会有什么反应。
解下斗篷,邱方同一甩便披在了阿流身上。
这是要先礼后兵!
“我知你不易,也很难明白所谓的大义,但我还是希望你能理解大局为重的道理!阿流,我们没时间了,在邪虫铁甲重兵践踏下,北郡已十不存一,为了守护我们仅存的生息土壤,有些事不得不去做抉择,你明白吗?”
阿流摇头。
邱方同苦笑。
王乞心里暗乐!
贱人这是奔着奥斯卡去的啊!
完全有实力去解决北郡的困境,稍微费点力就能扭转乾坤之人,在这么一个小小的地方,对着即将要剥削他的人装糊涂,还不为了扮猪吃虎,就是单纯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是如此下去,此类琐事会层出不穷,为何不当断则断?
“说句实在话,我需要你的一件东西……”
“什么?”阿流抢先问。
邱方同表情沉重而哀叹道:“你的荣誉!有人想要修改你在符文殿里的卷宗,拿走有关火雷刀的一切,以后你永远不能让人知道火雷刀是你造的。”
阿流没吭声,左顾右盼的,目光不知安向何处好。
似乎察觉到了阿流内心的激动,邱方同拍拍他的肩膀宽慰道:“对方是我也惹不起的人,大到为北郡,小到为自身,我们没有选择的余地,把火雷刀忘了吧。”
收回手,邱方同吩咐属下将雪车上的物品卸下。
“全部?”侍卫看着堆满几车的箱子。
“卸。”邱方同冷哼一声,上了雕栏画栋的花棚雪车。
隔窗,看着立于雪中如他之前发呆的阿流,邱方同闭上眼睛,吩咐道:“走吧。”
雪车先一步向双城驶去。
其余人等,卸了货物也匆忙乘上空车离去,路口只剩下堆得比屋子还高的箱子与发呆的阿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