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道人修为高深,加上势力遍布海外,盘根错节,手下八大弟子人人都是炼神返虚的宗师人物,是以数千年来他虽则只是一意盘踞在玄武观中苦修,但无形之中早已成为整个东海所有散修中众望所归之人,即便是在整个海外修道界,无论是异类修士还是人类修士,都对他颇为推崇,倍加尊敬。
而这显然也不都是在于归道人自身实力强悍的缘故,也和他一直以来心地慈善,愿意和众多修士折节下交,有很大的关联。海外修士中曾经得到过他的帮助的人,不计其数,只要不是恶名在外的凶残之辈,但凡是在炼制法器,烘焙灵丹,闭关修炼,以至于修道者人人谈之色变的诸般天劫,无论旁人和他认不认识,只要求到玄武观中来,这老道历来都是愿意帮上一些忙的。
且归道人乃是海外真正的有道之人,门下势力再大也不曾听说有谁仗势欺人,加上他也怜悯海外诸多散修多是异类成精化形,有许多得不到前人传承,只能凭借本能修炼,往往成千上万年的努力还比不上别人百年之功,因此每隔十年便在玄龟岛上讲经说法,将自己整理出来的修道感悟尽数传于众人,如此一来时间一长,这归道人的名头之响亮却还要在海外几大门派势力的宗主之上。
东海双仙和玄龟岛同在东海,无肠道人与巡海夜叉兄弟两人自然也和归道人相熟。现在一听雍容问起东海双仙的洞府来,归道人立刻就是展颜一笑道:“道友这下可算问到人了,老归我和无肠,夜叉两人乃是忘年之交,平素也颇多来往,如何不知道他二人洞府何在!不过。恕我直言,不知道友此番找他二人是所为何事?莫非又是那脾气火爆的夜叉在外惹了什么祸事,招惹到了道友,若真是如此贫道还望道友大人不计小人过。能看在老归的面子上,多多包涵一二!容我来做个和事老?”
不知道雍容找东海双仙的洞府到底要做什么,归道人虽是十足的老好人一个。却也知道面前这年轻修士委实不能得罪,他和无肠道人兄弟两个久有来往。交情莫逆,心念转处却是生怕之前这两人和雍容之间有什么仇怨不解,这才开口要做“和事老”。
见老道神情似乎有些紧张,雍容心中不由一笑,轻轻一辉袍袖,已然有了主意。当下便将自己前番在返回轮回岛途中遇到地事情经过大致说了一遍,他也并不隐瞒自己的身份,反正补天阁对外的称号就是海外轮回岛,想要和人家结交,藏着掖着的也没有用。只说自己这次带了两个徒弟自中土游历归来。途经此地,被那北海三怪无端滋扰,发生了冲突,后来东海双仙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自己一路追摄极光去了北海,却把两个徒弟留在了无肠道人处,这一回便是要去接徒弟回岛地。
存心就要是要把归道人拉下这一摊浑水来,雍容把个事情经过说的是入木三分,口口声声说那北海三怪奉了金钟岛上玉娇龙的指使名为来请无肠道人兄弟结盟,暗中却是包藏祸心。拉拢不成就要背后施暗算,最后竟拿出那歹毒无比地极光元气来杀人灭口。
以往没有事的时候,雍容都能挑出一大堆是非来,更何况现在他口中述说地又绝大部分都是有凭有据的事实,这一番口述下来,虽然只在中间比较隐晦的地方点明了一下,稍稍挑拨一二,但目光余光扫过却也发现对面的归道人面色越来越发显得凝重。尤其是他背后的八大弟子一个个已是面色发红。将口中獠牙咬的格崩崩山响。目中火光直冒,显是都已被雍容一通言辞成功的挑起了心中义愤。
“哼。早就听说那玉娇龙盘踞北海,得了昔年女仙叶缤的衣钵,野心大涨,想不到如今竟然将手伸到我东海一带,实在是有些欺人太甚了!”归道人心性圆融,修为早已成就圆满,当然不会像门下弟子一样喜怒形于颜色之上,但这一句话说出来言辞间也是对玉娇龙颇为不满。而站在身后都熟悉他性格的座下八大弟子,一听这话,却已经知道自己的师傅这是很罕见地开始发怒了。
须知道海外修士尤其是修为高深自有洞府者,一般都是有着极强的领域观念的,非是深仇大恨不可化解,向来就是很少有人愿意挑起双方之间的jiu纷。况且东海和北海,一东一北,相去极远,许多修士甚至都老死不相往来,似是雍容口中说出的事情,说的轻松一点那是话不投机大打出手,是属于私人之间的恩怨,可要再往深里一想,却就是相当于整个东海和北海所有修士之间的矛盾了。
“原来道友竟是轮回岛传人,难怪修为高深莫测,连老归我都难以看出深浅来!不知道前些时候,引动最后天劫,破空飞升的那一位前辈和道友之间是何关系?”本是被雍容的一番话引动了心中久违地怒气,未及片刻之后归道人却又是猛然一惊,急急开口问向雍容。
当今世界,天地元气亏损厉害,莫说是有人能够有朝一日破空飞升,便是八百年里真就能够成就宗师境界炼神返虚的也是少到了极点。昔年雍容的师傅青木散人于轮回岛上,破碎虚空,打破天劫,登临紫府天宫,那在海外修道界中可是一等一骇人听闻的惊天大事。
这归道人一千多年前就已经证得圆满,成就真仙法力,可任凭他如何修炼也不能迈出最后一步,达到和青木散人一样破碎虚空的境界,是以当年亲眼目睹了轮回岛上有人一步登仙成就大道,羡慕的眼珠子都红了半年。有心前往轮回岛上拜望请教飞升秘诀,却又无人应答,想要硬闯,奈何岛上还有补天阁重宝防护,大空桑神木接天连地,根系遍布岛外千里地脉,防护的有如金汤铁壁,以他真仙一般的实力竟是任他如何绞尽脑汁都不能前进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