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数日,方晖都在平虏城,一来担心药力复发,二来筋骨外伤,加上一场剧斗,也是且需将养。()这数日中,那药力又发了两次,方晖运用乾坤大挪移第二层的调息之法,只觉得内力飞增,运使掌力之时,劲力之强,自己也难以置信。欧阳霖时不时地跑来相陪,欧阳露却自那晚之后,再没来过。
到得第五日上,方晖已觉药力甚为微弱,发作之时,单凭乾坤大挪移的运力之法已可化去,便与欧阳姐妹向那参将辞行,往大同城而来。东归之时,回这一连多日凶险异常,实是有些后怕。欧阳霖少涉江湖,絮絮不休地说个不停,方晖多话,逗得她咯咯直笑。那欧阳露却是默不作声,偶尔看过来,也是与方晖的目光一触即闪,神色言语之间,甚为冰冷,欧阳霖从小见惯,这锦衣卫姐姐向来如此,也不做他。
半日里到得大同,安奇刚备言前事,那晚邪五闯进大同锦衣卫驻所,连伤数人,却不知要劫夺什么物事,安奇刚依仗锦衣卫人多器良,抵抗之下,邪三邪四现身,喝退了邪五,方才得脱。安奇刚与欧阳露两人谈起瓦剌国师广揽高手,南下大明与锦衣卫为难,都是面有忧色。
方晖见锦衣卫此事已了,欧阳霖也寻着了姐姐,便与欧阳露商议,北镇抚司于湖州索拿欧阳霖,当如何处置。安奇刚怒气不休,说道:“这南北之争,近年来越演越烈,小霖本是外人,如何也牵涉在内?若非边关多事,定当上京师去与他们当面交涉。”欧阳露摆了摆手,道:“安大哥,你也知边关多事,那几个瓦剌细作,我们拷打审问不出什么。此番我们以为可将他们一网成擒连根拔起,哪知瓦剌现在麾下笼络了西域五邪这样的高手,内斗之事,暂且搁置,五邪的消息,至关重要,看来还是要押着这几名细作,前往京师去走上一趟。一来解缴,二来把消息送到上头,三来么,我们却是要求援啦。这几年内斗日甚一日,锦衣卫内,人才凋零,遇到西域五邪这种高手,实在是难以应付。”
方晖与欧阳霖两人面面相觑,虽是欧阳露和安奇刚全然不拿他们当做外人,但涉及锦衣卫内幕之事,两人都是不懂。当下欧阳露与安奇刚计议已定,欧阳露押送人犯,前往京师刑部,欧阳霖与方晖二人随行,防止途中出什么意外以便应付。
三人点选了三十名小旗,乔装改扮,押了人犯,出大同、过保定,往京师而来。路上方晖不便多问,只谈谈王亦宸,却也不便多说嵩山下动手之事,只说在少林寺中因人武镖局相遇,动手较量,因此相熟。欧阳露颇为奇怪,听起来王亦宸与方晖也只是萍水之交,何以却以刑部令牌相赠,甚感费解。方晖见说不清楚,东拉西扯,忽然谈到了周从彪,欧阳露也不甚了了,只随口说道周从彪不知何事,触怒了上头,由北镇抚司指挥使,忽地沦为了叛逆,也是内斗之由。谈及此事,方晖忽地勒住马匹,问道:“欧阳姑娘,令尊欧阳华,可是与周从彪相熟么?小霖不知其事,你大着几岁,当年之事可还记得?”
欧阳露见问,甚感诧异,说道:“十几年前,父亲过世之时我只有七八岁,那周从彪乃是明教周颠之子,因同属明教旧部,因此相熟,父亲因是晚辈,官职又是低了不少,来虽是认得,却也来往不多。”方晖点了点头,又问道:“令尊可是对机关密道之物,甚为专长么?”欧阳露摇了摇头,说道:“从未有过此事,方公子何以有此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