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真、玄道见了方晖这开碑裂石的掌力,都是脸色铁青,再不发一言,扭头便往山下而去。()门下弟子原有三四十人之多,此时便有七八人跟了两人,抱头鼠窜,余众之中,颇有人面露喜色,有长出了一口气之感。
奔走诸人中,皆是天性凉薄,赵大青委顿在地,方晖积威之下,竟无一人前来相扶。赵大青挣扎站起,也跟着玄真往外蹒跚便走。方晖哼了一声,叫道:“赵大青!”
赵大青听了这一喝,浑身肥肉一抖,转过脸来,此时手中已无长剑,摆了个掌势,颤声问道:“你、你、你待怎地?”方晖道:“赵胖子,念你在九华山上甚久,今天便饶了你去。别人在江湖上,不再动卑劣心思,不用九华派名头,我便不再找他们麻烦。你心肠恁地歹毒,多年同门,你偷袭杀我,他日若在江湖上遇到,我便还你今日这一剑,你最好从此每日里烧香拜佛,自求多福,莫再给我撞上了。”赵大青闻言,面如死灰,跌跌撞撞地走了出去。
方晖赶走了众人,奔到那十余具棺木之前,见上面名号,自掌门玄洵、师叔玄相、师兄张士可之下,颇有待自己亲如父子、密如手足之人,回想九华山上二十载春夏秋冬,悲从中来,拜倒在地,不禁放声大哭起来。
玄济及自己门下的亲传弟子,都知方晖看似惫懒顽皮,但内心深处,却是快意恩仇,性情极重。此时见他痛哭,并不加以劝阻,心中都是神伤,邹鹂儿等性子较软的女弟子,又是潸然泪下。
玄空待他尽情哭得一会,暂收了悲声,轻轻地扶了他起来,说道:“方贤侄”方晖哽咽着摆手道:“虽然我被逐出师门,不能再叫你师伯,但前辈还是叫我小房子吧,我心里舒坦些。”说到此处,触动心事,眼泪又是掉了下来。
玄空轻抚其背,温言道:“好孩子,好孩子,小房子不忘本,赶来九华山。今天要不是你武功大进,击毙了那邪派高手,喝止了那两个心存不轨的叛徒,外敌未来,说不定我九华派自己便已是兵戎相见,横祸丛生啦。小房子,那敌人走时言道将去而复返,后日便是相约之期,以你之见,该当如何?”
方晖定了定神,说道:“小房子没什么见识,这等门户大事,岂是我能决断得了的?我师玄济前辈平日里足智多谋,你们两人跟几位前辈商量着便是,小房子助你等在山上抗敌便是了。”
此时玄济也已走了过来,说道:“适才玄空师兄并未言语,我一时激于义愤,未细做考虑,师兄想是已有应对之策了。”玄空点了点头,说道:“你平日里素有智机,但一逢热血上涌,做事便不顾后果。此刻外出求援弟子已走了有十来日,并无半个别派高手来援。”玄济恨恨地道:“派出的人都是玄真指派,都是他的亲厚弟子,谁知道是不是真的去求援了,说不定借故躲了起来,巴不得援兵不来,便于他们山上行事,也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