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白被人污蔑,又让宝玉受了惊吓,张懋心中气得简直要炸开,拉着宝玉,带人只顾往前面一路急行,却没有注意到那个叫着翠翠的丫环在绕过一个抄手长廊,趁着拐弯时有墙壁遮挡,背人眼目,拔脚就往柳茗烟的院子快速跑去。()
在看到那两个少年身边瞬间出现的几十个全副武装的彪悍侍卫后,聪明伶俐的翠翠就已经意识到事情的不妙,想着趁着未被老爷问起因由之前赶紧向小姐讨个主意。
当她一路急匆匆转过院墙,刚走进院门,就感觉院子里似乎有些不对。
似乎这院子里今日太过安静了。竟然一个下人的影子都不见。
翠翠此时脑子中正混乱着,顾不得去想这院子因何如此安静,只顾轻车熟路地走进院子,迈上台阶,刚要去敲虚掩着的房门,忽然里面一阵男子急促的呼吸声和女子的呻一吟声传出,声音混杂,细细绵绵,时急时哑,让人听了耳红面赤。
翠翠微微一愣,摸着门的手霎时僵住,浑身血液凝固,脸色也瞬间白了下去。
听年二管家说,老爷和那位钦差大人在前面用早膳,那小姐屋里的这男人是谁?
一时间心里很是纳闷,在门口杵了片刻,才会过神来,刚要转身离去,步下台阶,又觉不对劲。
老爷表面儒雅随和,实际上却是个十分严厉冷酷的人。难道在他的眼皮底下,竟然还有人大白天公然睡在十六夫人床榻上胡来不成?
心存迷惑,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如此有胆量。
重新转了回来,将门轻轻推开一条缝,向里张望过去。
因是夏末,柳茗烟的屋子中床榻前并无屏风相隔,透过一层珠帘便能隐约可见里面的床榻。
粉色轻纱半掩,两具赤一裸的身一体,白花花地绞缠在一起,随着带了浓浓情一欲的喘一息声,不断律一动,情一欲气息在房间内弥漫开来,叫人看得心内怦怦乱跳。
悬在半空中的雪白玉一腿,在男子的腰上上下动荡。
衣袍,轻衫,肚兜,亵一裤胡乱堆了一地。
半搭在脚踏上的淡绿色宫裙是小姐今天早上刚刚换上的,而压在上面的那件深蓝色金竹绣纹的锦袍则很是眼熟,像是二公子惯常喜欢的衣袍样式。
怎么会是自己一直爱慕的二公子?二公子一贯不是正人君子吗?怎么和十六夫人鬼混在了一起?
翠翠张大了嘴,怎么吸气,肺里都感觉不到有一丝空气进入,整个心肺因为缺氧而紧紧收缩,在她感到自己像是要窒息而亡的时候,像是有人拿着一把钝斧,向她胸口劈下,一直劈到心窝,撕心裂肺的剧痛从心窝一直传向四肢百骸。
轻推门的手颤得不能自禁,身体像在冰里浸着,滚水里浮着,一冷一热汗湿了一身。
榻上的柳茗烟已经不胜身上男子野马脱缰般的剧烈动作唔咽了一声,这声音之柔媚低顺,让男子更加肆虐大动癫狂若疯。
“烟儿……烟儿……我喜欢你……一直喜欢……一直喜欢……不要……不要再跟别的男人……我会发疯……我会发疯……”
男子情一动沙哑的声音,合着皮一肉啪啪的撞击声,直入翠翠的耳脉。
一道刺眼的光晕晃来,翠翠只感到天昏地转,脚下一个踉跄,推着的门啪得一声合拢,里面的声音即时止住,接着便听到女子的惊叫声,和有人翻身坐起,下地的声音。
翠翠脸白如纸,撞破二公子与十六夫人的奸一情,被二公子知道,只怕不会活命。正想拔脚飞奔,奈何腿脚酸软,竟是一跤跌倒在地。
刚想挣扎起身呼喊救命,却被一只大手死死卡住了喉咙,就见二公子风流倜傥的一张俊脸近在眼前,仿佛催命的阎罗一般,往日里温润的眸子中尽是陌生的狰狞凶狠和冷酷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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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懋握着宝玉的手,随着哆哆嗦嗦的年二管家到了前院府中酬客客厅。
这厅堂外观高大宏伟,内观金碧辉煌,雕梁画栋,奢华堪比大内皇宫,英国公府上的客厅与之比较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放眼望去,诺大的客厅当中仅仅摆放了两张雕花红木桌案,每张案子上摆放着四个果盘,四个酱菜,四个冷碟,四个佐菜,四道汤品,六道热菜……满满当当地摆满了桌子,既有山西的名菜,也有京里最为流行的菜品,甚至有内地难得一见熊掌。
这不过是顿早餐,竟然奢华至此!
年二见张懋挺身而立站在客厅大门之外,急忙点头哈腰地请客人稍侯后,一溜小跑,跑进去禀报。
“老爷!老爷!大事不好,翠翠那死丫冲撞了钦差大人带来的少年亲随,那人的手下竟然亮出英国公府的腰牌,看那年纪神态只怕是英国公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