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耀推开房门,走入庭院中。()清晨的气息很是让人舒适。
庭院中,早已有人。依然是那身褐色的及地长袍,纬桥正手持笤帚打扫着地上弃物。清晨的雾气将纬桥包裹得略显朦胧。
龙耀走过去,笑道:“纬桥前辈,你早。”
纬桥停下动作,看着龙耀,道:“少主,您这么早就起来啦。”
感受着纬桥慈祥的目光,龙耀只觉心情平和安定,没来由地涌出一股亲切之意,“没你早呢。你为何不多歇歇呢,这庭院也不显脏乱,你大可睡到午时的。”
纬桥温和地笑道:“老奴已习惯了这样的日子,在这清晨的气息里,少主不觉得心旷神怡吗?”
心旷神怡?龙耀细细感受了一番,的确如此,“前辈性情如此,很是令我向往,只是人在江湖,毫无安定可言,像今日清晨这般的祥和,我却是不敢想的。”
纬桥哈哈一笑,道:“少主此言差矣,终有一天,您也能做到的。”
“也许,到我老的时候吧,”龙耀说道。
可惜,江湖之中,有些人至老仍不能安享生活。
纬桥捋着下巴白须,道:“姬庄主也曾体念我年老体迈,想要我安享晚年,但十几年来,老奴每日都到这里打扫,少主可知为何?”
“为何?”龙耀顺着纬桥的话问道。
纬桥的眼中露出些许向往,“与很多老一辈的人一样,都是为了等待一个时代。”
嗯?龙耀不能明白。
纬桥指着庭院一角的老树,呵呵笑道:“少主,您看那边的老树,每至秋季,它都将落下老叶,而过后,当春季来临时,新叶也就会长出了。老奴要等的,便是那新叶茁长的时代。”
新叶茁长的时代?龙耀仿佛想到了什么,却又抓之不着。
“也许,不久了,时将入秋,”纬桥叹道。龙耀岂知,于纬桥心中,江湖便等同于一棵大树,而纬桥要等的,便是江湖入秋。
“耀儿,纬桥,你们在谈些什么呢?”姬蝉出现在走廊一端。
“庄主,”纬桥施礼道。
姬蝉含笑点头,又对龙耀道:“耀儿,你随我来,我要与你谈谈。”
龙耀点了点头,告别纬桥老人,跟随姬蝉而去。一路行走,又到了书房之中。
注视着龙耀,姬蝉严肃地道:“耀儿,华山、丐帮两派在外面等着你,按理说,他们是不可能联合起来对付你一个人的,而且,事关面子,两派中选出来对付你的人必是李深霰、熊百。这两个人,你可有把握对付?”
龙耀说道:“没有,但我不会怕了他们。”
姬蝉一反严肃之态,笑道:“独孤九剑虽是厉害,但相对于熊百来说,李深霰反而较为容易对付,因为李深霰是个高傲之人,而你,正可利用他的高傲来打败他。”
龙耀嗤之以鼻,“我不会去耍这心机计谋,要打败他,我便堂堂正正地打败他。”
“……”姬蝉说道,“真是愚子不可教,心计亦是实力的一环,莫非你不能明白?”
龙耀没有说话,以沉默来表示自己的坚持。
姬蝉也是明白龙耀的性格,只得道:“那好,随你。不过,以我与三弟十数载的交情,我便需告诉你,以你目前的武学修为,远远无法将倾国倾城完全地发挥出来。”
“嗯?”龙耀露出询问之情。
姬蝉说道:“倾国倾城为倾城世家世传武学,其中囊括倾国倾城诀、倾国倾城刀、倾国倾城步、瞬息千里,你说是也不是?”
龙耀点头。
姬蝉道:“真正的倾国倾城在于它们与朱雀气血之间的配合。”
龙耀皱起眉头,思索着。
良久,龙耀问道:“你说的我尚需思索领悟,但是,其中我最为不解的是,瞬息千里如何跟倾国倾城刀配合?施展瞬息千里,若内力浑厚,瞬息间便可跨越百里之地,既是如此,又如何配合?”
姬蝉文雅一笑,道:“这便需要你去领悟了。你需明白的是,整个倾国倾城都是为其中的倾国倾城刀服务的,联系,是必然。”
……
未时半刻,日头已然过了中天。
赏文山庄外十里之处,李深霰、张索等华山派之人已是久候多时。
李深霰一身白衣,持剑立于树下,任凭阳光透穿绿叶射过。不知多少年了,李深霰都在期待着,期待华山派将倾城世家压在脚下。不知多少年了,倾城世家高据江湖第一,这是为何。
今日,李深霰终于要对上倾城世家的少主。
暖风吹过,李深霰转头望向张索。其实,张索才是华山七剑中的最强者,但是今天,他将应战的机会让给了李深霰。
张索向李深霰笑了笑。别人都说李深霰高傲,可是他们又怎会知道,战斗中的李深霰将充满理智。
龙耀,要如何战胜李深霰。
张索问道:“作晚你很迟才睡,在干嘛?”
李深霰答道:“拭剑。”
张索又说:“你不会杀了他。”
李深霰点头道:“是的,他人不死。但在被我打败后,他的心也许就会死掉。”
沉默。
无声中,阳光更显刺目。
一阵清晰的马儿漫步声传来,李深霰极目望去。
终于来了!
龙耀怀中搂着星辰,任凭马儿自由前进。远远地,龙耀看到了李深霰那身讨厌的白衣。
“耀,”星辰轻轻地叫了一声。
龙耀在星辰额上吻了一下,道:“在这等我。”
下了马,龙耀施展瞬息千里,仿佛闪烁般,顷刻间出现在李深霰前方五十米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