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龙耀的蛮横？不是，龙行云年少时也是如此，但那时的龙行云已是一个相当厉害的存在。

是因为龙耀的霸道？同样不是，若不霸道，龙耀根本就不配修习倾国倾城。

谁可告诉龙耀，何为对，何为错？

龙耀有时候蛮不讲理，但龙行云年少时同样如此，或者是，两人之间的不讲理有所不同？

何为对，何为错？也许有人说，龙耀成为了第二个龙行云，这本来就是一种错误，但龙耀否认，龙耀便是龙耀，他没错，他从来都不是龙行云，他仅是与龙行云相比较而已。

那么，谁可以告诉龙耀，为何会变成这个样子。

恍惚间，龙耀想起了在倾城总部内的时光。

数年前，龙耀随着龙行云离开神都鬼门，前往倾城总部。

在倾城总部的朱雀洞窟中，龙耀每走一步都会感受到来自于洞中某处的威压，举步亦艰，龙行云只在后面看着龙耀，没有任何相助之意。

汗水不断淌下，龙耀踏出的每一步都得耗费无比的气力，龙耀甚至在想，若无了洞中那莫名的威压，那该多好。

龙行云一直在看着龙耀，忽然，他加速走到龙耀前面。

龙行云一身白衣，踏出的步伐体现着某种完美，龙耀看着龙行云，忽然间似乎明白了什么。

当龙耀顿悟，洞中的威压便减轻了许多，龙耀走起路来就顺畅了少些。

终于，龙行云与龙耀来到了洞中深处的血池旁，那里，无数的血线不断盘旋缭绕，散发着异常的血红。

这时，龙行云开口了，“耀儿，你可敢下这血池？”

龙耀坚定地颔首道：“就像耀儿走过那段路一般，耀儿无所畏惧。”说完，脱guang了衣服跳入血池中。

记忆，模糊开来。

龙耀发现，走在自己身旁的徐杯虹与段二十三正奇怪地打量自己。

摇了摇头，龙耀没有说话。

“耀儿无所畏惧”——龙耀又想起了这句话，这句话，乃是龙耀为了证明自己的勇敢，正是由于龙耀的勇敢，龙耀走过了那段路，也得到了龙行云的全面认可。

没有勇敢，任何蛮横，任何霸道都只能是纸老虎般脆弱。

然而，如今的龙耀就不再勇敢了吗？

不，龙耀不怕惹怒丐帮、华山派，在湛蓝城外斩杀华山门下弟子，在愿望江上嚣张地赶走丐帮弟子，甚至要与熊百、李深霰决斗。

此时，龙耀处于倾城家高手的保护之中，是他不够勇敢吗？不，他的心从未退却过。

那么，破绽在哪里？

到底是什么，成为了龙耀久久没有进步的破绽？

龙耀忽然停下脚步，仰首望天。

龙耀一停，整个大队都停了下来，都在等待着龙耀的命令，徐杯虹、段二十三则是更奇怪地望着龙耀。

横断山脉上空的天，依然如过去般湛蓝。

白云变幻，龙耀迷茫了起来，他觉得心有些痛。

心痛？或许，这正是龙耀欲寻的破绽。

风吹过，拂动了任何它可以拂动的事物，但龙耀感觉不到。慢慢地，龙耀的脑中出现了北水若晨娇好的容颜。

龙耀在心中喃喃说道：若晨，我仍是对你念念不忘。

龙耀曾去找过北水若晨，但无功而返，是龙耀不够勇敢？

不知道。

或许是的，是龙耀不能勇敢地相信——北水若晨对他的爱可以压过北水若晨心中的执念，是龙耀不能勇敢地去追求——以心中对北水若晨的爱去压制并消磨北水若晨心里对“唯一”的执著。

龙耀终于不再勇敢了，龙耀的心终于出现了破绽。

倾国倾城，是无所畏惧的，但龙耀害怕了什么？

北水若晨，正是龙耀的破绽所在。

忽然，龙耀笑了，北水若晨的影像在心中变得非常清晰，她也笑了，美胜人间无数。

龙耀动了，他屏弃了保护他的人，走到大队的最前，大喝一声，“出发。”

终于，龙耀亲自带队了。

此时的龙耀充满了异常的魅力，似乎令天地都黯然失色。

徐杯虹与段二十三相视一笑，快步走到龙耀身旁。

干青在队伍中楞楞地看着大队最前的龙耀、徐杯虹、段二十三，好像感觉到了什么，似乎是某种突破，似乎是某种新生，干青想哭，但最后，却是笑了出来。<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