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微曦,天边尚尚是露出几分似雾非雾的亮白色调,风一拂,竟是越发得清亮。(,16k,更新最快)。沿着堤坝一岸,榆柳林木越发得浓密青翠,顺风便送来丝丝凉意。
李山儿是这定海城外定滋县的一个农户人家,二十许,方才娶了媳妇,年富力壮有劲头,早早就起了身,来到自家天地这里,想将昨日做得一半的穴秧事做定。不料,这才堪堪走到这田地,竟是看着一行字外乡人,正是在不远处的堤坝边上,指点说谈着不休。
看着样子,并不似本地之人,为首的几人,更是一身子的士子服,冠带洒落,极是华贵。这李山儿虽是农户出身,但托赖这定海城越发得繁荣,往来经商游学之人繁多,常年里也是有些眼光的,自是晓得这一行人的非富即贵,心下便是将行走的路径一拐,想要往那边上走去。
但还未离得了多少路,便听得一人在身后不远处喊道:“这位农家,我家公子请你去说说话。”
这话才堪堪说完,看着李山儿躲躲闪闪,半天还是说不得一句半言的话儿,便是取出一小星儿的银钱,递与李山儿道:“放心,我家公子不过是看着堤坝有些事问你,不会耽搁多久的,误不了你的事。”
那李山儿听着说话和气,强塞入自己手中的银钱也有些分量,心下一喜,脸面上便是欣喜,唯唯道:“这,这爷说的,凭着什么事,小的知道的。自是无所不言的。”
这说话间,李山儿已然是与这似是护卫保镖地人儿一道往那走去。
这一行人,自然是凤曦裴煦等人。他们细细地勘察调研了整个堤坝。今日已然是最后的一段。众人看得先前那老的堤坝,千疮百孔。腐烂不堪,虽水位不高,冲击极少。但是众人原是有些见识地,看着旧堤坝横跨定海城右侧一部分,若是出事……想到这里。众人心下便是有些沉重。
不料今日再看得这新堤坝一方,修缮极好,只是这方位,竟是一发得将水压在那边上,这般计算下来,这堤坝虽能护卫了这一带不受洪涝之灾,但却是将老堤坝一方压得越发得危险。
那黎澹看着形色,不知道想到什么,稍一思索。竟是请边上的一护卫请来那当地地农家人,说是问着些什么。
待着李山儿到了,这黎澹也只问了这边上田地多是谁家的。这人家与人处事如何之类,堤坝何时筑成之类的话儿。听完此话后。便是温声请这李山儿离去。
凤曦与裴煦对视一眼,知道这黎澹肯定是发现了些事儿。待着李山儿走的远了,便是转头看向那黎澹。
黎澹微微一笑,道:“这定海城里的事,我游学之时,却也是知晓一些地。前日未曾多说,只是想着地方多年未曾熟捻,未免有些谬误。这两日看来,这原也是我多虑了。”
听着此言,众人一发着意,裴煦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光亮,温言道:“这又从何说的事?难道这原是积年的旧事,不是那新发之物?”
黎澹微微一笑,颇有些意味地说道:“的确如此。方才诸位也曾听着这农家人说的,这一方的田地多是城中当地豪强李家的,这李家素与当地另一豪强王家仇隙极深。恰恰好,这王家的田地,多是聚集在那旧堤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