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衣!”远远的一条青影掠近,水潋滟惊喜的唤着熟悉的人。
“下车,我们换车。”身体被暮衣一抱,直接向前飞快的奔去,身后,隐约是枫遥的声音,“你在这候着!”依稀是在命令着驾着御辇的车夫。
一辆不起眼的青色马车在树下停着,车边,蓝色的人影让水潋滟开始在暮衣的怀中挣扎下地。
刚一落地,水潋滟忍不住的向前狂奔,却在咫尺之遥停下脚步,看着对自己张开双臂微笑的人,心头莫名的涌起伤感,大眼望着明显清瘦中还有几分病容的岚,不争气的泪水又一次在眼眶中汇聚。
“还不过来?”故意板起的脸上有掩饰不住的激动,红色的衣裙在风中飘飞,更显得她弱不经风,熟悉的容颜,激荡起心中的层层波澜。
“岚~~”一个猛扑,长长的身影划出优美的弧度,落进早已经准备好的臂弯中,高高的旋转出彼此的思念,目光纠缠中,是同样的心疼,为对方的清瘦,为自己的牵挂。
没有忽略他在自己入怀抱的一刻的那一小步退后和强自支撑,水潋滟拍着他的手臂,示意他将自己放下,他的身体,只是表面上的恢复,连自己都接不住,他的灵力还剩下多少?一直叱咤人间的岚,那骨子里的傲气是骗不了她的,拥有以往记忆的他,内心的自傲只怕不亚于扉雪,为了自己,却憔悴如斯。
“岚!”有些不敢面对他的眼,为了自己,他隐忍了太多,付出了太多,从最早那山涧边和自己自由自在的两人相依,到自己为了暮衣任性的离他而去,为了让‘蟠螭珠’重归天庭,自己正大光明一个又一个的招惹男人,而他,从当初的不接受,到慢慢的忍受,直至最后的融洽,理由只有一个,就是自己让他放弃了太多坚持,所有的人中,最让自己内疚的,就是岚。
“傻姑娘,想什么呢!”一个爆栗敲上她的脑袋,“快上车,你最疼爱的扉雪在等你呢。”
咬着下唇,他的轻松让她更加无言以对,他是怕她内疚,怕她尴尬吧。
“你的伤……”心头的疼因为他的故作轻松。
“我没事,别忘了,我可有数百年的灵力,伤归伤,要不了几天就好了。”一捏她的小琼鼻,“快上车,有什么话,路上说。”
想起此刻自己的境地,水潋滟飞快的爬上马车,刚掀开车帘,眼前一暗,身体顷刻落进馨香的怀抱,环绕的檀香让她有些不敢相信,这冲动的人,是,扉雪?
“怎么瘦平了?好硌的慌。没有广告的”嘴巴里淡淡的说着,手上却是没有丝毫放开的意思,水潋滟就这么把个身子趴在他怀里,半个身子勾在车沿,仰首呆呆的望着。
“硌就别抱,官人是我的。”一把捞过扉雪怀抱中的水潋滟,段枫遥的身手让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上半身就换了主。
寒光一闪,一道极似剑光的东西闪过,水潋滟只觉得上身一空,整个人平着倒载下去,眼见着就要亲吻可爱的车厢地板,青色的衣袖捞住了惊慌的她。
“暮,暮衣!”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舌头,眼神瞄见的,是他右手那出鞘半尺的青锋,狭窄的车厢里,刚才出手逼退枫遥的是他?
低头对她一个爽朗的笑容,“我想你!”
一向不喜多言的他,只有一双星眸中闪烁的光芒,让她看见那思念的期待,毋需多言,那眸中,已然一切尽诉。
“你!”活生生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段枫遥,极待跃跃欲试,挥拳相向。
“干什么?”随后挑帘而入的岚对着段枫遥一声冷喝,让他乖乖的闪到角落里,伸出一只手指勾着水潋滟的衣袖,大眼扑扇着可怜,不时偷偷瞪一眼暮衣。
暮衣的笑让她失神,只能望着越来越近的容颜,感觉到唇上一阵温热,早已经被他含入口内。
在她唇上一阵辗转,让她顿时羞红了脸,这可是众人面前啊,暮衣何时如此豪放了?
“我去驾车!”扶正她的身体,青色的人影闪出车外,马车一颤,由缓而疾,飞快的奔驰而去。
水潋滟的心,就如同这轱辘转动的车轮,眼前的绝色,个个形容清俊,明显瘦了一大圈,这一个月,不好过的,又何止自己?
“岚,扉雪,枫遥……”一个个的喊着他们的名字,看一个,心里就疼上一分,岚的病容,扉雪那渀佛一阵风就吹倒的身子,枫遥那黯淡的目光,都似一把刀子般剜着她的心。
挤出一个笑容,打破彼此间的沉默,水潋滟抓着扉雪的手,“还说我瘦,你自己呢?只怕栓上绳,都能当纸鸢上天了,是不是想我想的啊?”勾勾他的下巴,笑的乱没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