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小和尚看上去约莫十一二岁的样子,实则只有十岁,长得普普通通,只是眼神灵动,很是机灵。
不过,若只如此,这也只是个平平常常的小和尚罢了。
只是,他看的更深。
这个小和尚,可不得了。
他眸光开合,一缕涟漪形成的文字在唯有他可见的视角之中浮现:
【六明】
【人生轨迹:出生于久浮界,梁州,德舫府,幼年失去双亲,给他人放牛而生,后因牛无意被摔死,以乞讨为生,后遇皇觉寺武僧,被带回皇觉寺
瀚海之战后,皇觉寺封山时下山,时正逢诸国混战,大丰烽烟四起,故投身义军,二十年征战,占十二州,成一路主帅
后三十年,于大丰王朝灭亡之际,击败各路群雄,独占大丰七十州,裂土封王!
取大丰而代之,开创数百年王朝】
取大丰而代之!
一代开国之太祖!
“小和尚,你寻我有什么事情吗?”
看着面前战战兢兢的一朝太祖,安奇生含笑开口。
以他如今的心境,便是看到一朝开国之太祖,心中也平静如昔,稍稍有些惊讶。
但也仅此而已了。
“没,没有”
小和尚见道人没有恶意,这才平复下砰砰跳动的心,呐呐道:
“我,小僧,小僧跑马点香,听到道长的呼,呼吸声,不由的上前,想要看一看,不是,不是故意偷看的”
小和尚说着又有些结结巴巴起来了。
他猛然想起,在诸位师兄弟说起的江湖传言里,偷看他人练武,可是很犯忌讳的。
自己就是被打死了,怕不是方丈都要说一声打的好了
“你又能看出点什么?”
安奇生哑然失笑。
习练武功套路,不外乎打熬身体,熟悉套路打法,让身体有个深刻的认知,以达到战斗之时更加得心应手罢了。
武功到了他这个地步,根本无需如常人一般演练了。
行走坐卧皆是武,一举一动皆是功。
盘膝半日,已比常人闻鸡起舞般练习一年之功了。
若只从他呼吸,身体搬运气血内力的韵律之中便能学走他的武功。
那也是他的造化了。
“我”
安奇生语气之中的涵义,六元有些不服气,但想了想还是颓然的叹了口气。
自己是真的什么也没看出来。
除了被吓了一身的汗之外,也没有其他收获了。
“你身在皇觉寺,难道还愁没有功夫学?”
安奇生微微摇头,这小和尚身上也有些功夫基础,不过也仅限于皮肉,连筋骨也未连透。
“就是没有!”
闻听这话,六元跺了跺脚:
“我都当了两年和尚了,活不少干,可也没学到什么功夫,我这点武功还是入寺之前学的呢!”
“你得罪了传功的和尚?”
安奇生看了他一眼。
六七岁就当乞丐的人油子,其他方面欠缺,圆滑方面绝对不差的。
至少不至于得罪人。
“这倒不是。”
六元一屁股坐到地上,大大咧咧的说着:
“皇觉寺的规矩,从来是,入寺三年跑马僧,三年杂役僧,三年讲经堂,三年戒律院,熬过了这十二年,才能入武僧堂!
哪怕是外面的高手要入寺,也要过这十二年,说是要观察心性”
说着,六元小和尚一脸的了无生趣。
他才熬了两年,还有十年才能学到真正的武功呢。
他都想还俗了。
“原来如此。”
安奇生微微颔首。
怪不得皇觉寺从来没有什么少年高手,单单熬过这十二年才能习武这一关,就注定皇觉寺不可能有什么少年高手了。
不过正因如此,皇觉寺也极少有败类。
真正能熬过这么十二年,在皇觉寺如此平和气场之下,还能戾气深重的,那绝对是凤毛麟角。
“道长,你能教我武功吗?”
六元眼神发亮。
“你是皇觉寺的弟子,自有你师长传艺,外人如何越俎代庖?”
安奇生心头微动。
抬眼看去。
只见远处积雪之间,三印大和尚渐行渐近,人未至,声音已道:
“道长这便错了!我皇觉寺可从不禁制弟子学本门之外的武功!只要来路正,学了什么武功,又有什么妨碍?”
六元吓了一跳,一溜烟逃到安奇生背后。
‘苦也,苦也!被太师叔祖听到了,日后还有我的好果子吃?完了,完了,这和尚庙待不下去了耶’
一时间,小和尚心中哇凉哇凉。
“那岂不是便宜了你们?”
安奇生摇头失笑。
见得这大和尚踏步而来,也起身相迎。
“如何是便宜了我们?若是道长传授的武功高深,指不定将我门下的弟子都拐走了呢!”
三印踏风而来,落入院中。
他看了一眼鬼鬼祟祟的六元,微微一思索便知这小和尚居然还是自己门下的弟子。
却也只是看了一眼,便爽朗大笑一声:
“来回三月,终将道长所需的那最后一样灵材带回来了!”
闻言,安奇生眸光微亮:
“有劳大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