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让我出来了……”左佑半张脸现出令人心悸的冷笑“那就别想让我再回去!”
接着还是左佑的声音:
“你既想吃苦……那便由得你!”
依旧是左佑的声音:
“嘿嘿……大不了……鱼死网破!”
左佑的声音:
“你……不敢!”
燕惊与苗妏目瞪口呆的看着左佑的身躯在空中不断的扭曲成各种形状,就像一条被投入了热水中的大鱼一般上下折腾不止,这其间左佑似乎在双手互搏一般,左手撕扯右耳,右手撕扯左脸,就连两只眼睛也各自为政的咕噜噜转个不停,似乎在为各自那一半身躯寻找着下狠手的机会。
最终,左佑的身形在空中翻转着又靠近了那个由亮白细丝团成的茧,左佑左手臂挣脱了右手的纠缠,从后向前一招,大喝了一句:
“那就一起死吧!”
明显是左佑的右手抓之不及,等右手捉住左臂时,已经晚了半步,从那亮白色的巨茧之上,道道白亮色的丝线疾速笔直的延伸过来,如同一根根银针一般直刺向左佑的腰背,而左佑在大惊之中拼了命的扭动身躯,在燕惊与苗妏……当然还有马琥看来,此时的左佑有一半身子想在这根根亮白丝线的直刺中一动不动,甚至还想着用身上的要害之处去迎那根根细丝,而他另一半的身躯则又拼了命的要躲避,要从这万针透体的灾厄中逃脱出来!
“啊”得一声惨叫……颤颤不绝!
白亮的丝线透体而过,瞬间便将左佑穿在细丝之上,半边身子被密密麻麻的亮丝穿透了,好在他避开了脑颅、左胸等要害处,但是这样的伤势委实不轻!
一根白丝虽细,但穿过左佑的何止百根细丝呢?
然后左佑的身子从空中直直的摔落下去。
这时马琥的心马上就揪了起来……那小子身上还有温良的密信呢,可不能就这么死了!
……
死了吗?
燕惊与苗妏紧盯着地面上的左佑。
而此时的马琥已经从身上取出一个白瓷小瓶,那是他的师父田至庵在寒泉谷大潮之后给他的,田前辈在给他此物时曾严肃的说过,在马琥万不得已之时,可以将瓶中的丹药吞下,药力可助马琥在大约一个时辰之内修为猛涨,手段大增,是保命之物,但是药效一过之后,马琥就会如重伤一般虚弱无比,让他用此药时一定要慎重再慎重。如今为了左佑身上的密信,马琥准备放手一搏,就算不能杀了燕惊,就算放跑了苗妏,左佑身上的密信他也一定要抢到手里!
……
左佑居然又从地面上站了起来!
浑身浴血,他的身上不知道多少细密的伤口在同时向外渗着血珠,而同时每一道细细的伤口又都是被一根白亮的细丝穿透身体后造成的,其中痛楚可想而知,左佑站起身时,痛得他脸上的肉禁不住的抽搐不止。
“哈哈哈哈!老子……老子能压制你一次……就能压制你第二次!”
笑完,左佑抬头看了看燕惊与苗妏,此时他的情形可说是恐怖异常,半边身子如同血人一般,就连脸上也在不停的渗血,张口之时满口猩红,声音都沙哑了许多!
左佑却一把从地上将葛恛抓在了手中,明显是受伤不浅,这一抓险些让他栽倒。
苗妏马上就明白他要做什么,禁不住眉头一皱,说了句:
“拦住他!”
她刚说完,左佑就将脸一扭凶狠无比的瞪向了苗妏,暴喝了一句:
“滚!”
就见无数白亮细丝如同被风吹拂的柳条一般向苗妏就拂动过去,看似细弱轻柔如风拂绿柳,但是每一根细丝所蕴含的杀机却令苗妏脸色大惊失色,那绝不是她能应对的,孟怀绂此时还被缠缚的死死的,根本就脱身不出,无法前去保护她,无奈之下,苗妏身形向后疾退,同时燕惊也识得厉害,随着苗妏一起退后。
左佑抓着依旧昏迷中的葛恛,身形浮起,又飞到了一直对他怒目而视几乎眼角瞪裂的孟怀绂面前。
燕惊一眼就看出来,左佑此时几乎是油尽灯枯,怕是支撑不了多久,不过即使如此,燕惊此时也不敢贸然上去招惹左佑,等一阵吧,若他或是昏迷或是重伤死去,那接下来似乎便只有一个苗妏要料理了。
“孟兄……”
左佑将手中的葛恛向上一提,让葛恛的脸对着孟怀绂的脸。
“看看,这个……才是你的仇人!”
不过,孟怀绂毕竟是受了邪术的影响,在他的眼中葛恛就是左佑,而仇人就在面前还离得如此之近,孟怀绂变得激动无比,脸色通红起来,眼睛怒视这左佑,却根本就不去看面前的葛恛,身子在那团团细丝的缠缚中也扭动起来。
“啪”得一记耳光!
“你的仇人是他,是他杀了管卿!”左佑一声暴喝同时几乎将葛恛的脸按在孟怀绂的脸上!
管卿,就是被孟怀绂所深深挚爱的那个女子,也正是这个女子不幸死在了葛恛的剑下!
孟怀绂脸上一阵剧痛,打得他视野模糊了一阵,再看清时就见自己脸前居然是葛恛,然后他就看见葛恛身后是浑身浴血的左佑。
“左……左兄弟……”
终于做到了!
左佑一阵天旋地转,身上的剧痛如潮水般阵阵袭来,他再也坚持不住,摇晃着,带着葛恛一起向下坠去。
不过,在坠下之前,他还是没忘了施法为孟怀绂解了身上所有的白亮细丝的缠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