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之后,时候尚早。
石剑起身装扮,摇着金扇,一副雍容华贵的样子。
他搂着也是书生打扮的庞美玲,又找来银号里的掌柜,钻进马车里,转悠整个京城。
此时的石剑,可谓人小鬼大。
躲藏于涪郡“爽舒楼”和府衙何丛府上的那段经历,使他对官差的生活作风有很多的了解。
江湖上的凶险,又逼得他有了一个聪明脑瓜。
他到京城后,首要的就是要熟悉京城,了解哪里有院?哪里有豪华馆堂?哪里是一般官员去的地方?哪里是高官去的地方?哪里是武将去的地方?遇到事情时,又从哪里逃跑?
朱掌柜闻说石剑要找烟花柳巷,便让马夫驾车直接来到了“八大胡同”。
他敬重石剑的财势,来到八大胡同后,便下车领着石剑和庞美玲、苏醒步行逛荡。
他由西往东逐条胡同走,依序沿着百顺胡同、胭脂胡同、韩家潭、陕西巷、石头胡同、王广福斜街、朱家胡同、李纱帽胡同。
“哥哥你好粗呀……”
“妹妹你**啊……”
“死鬼,先沐浴再上床……”
“妹妹等等我……”
“相公,你现在有我了,还想找别的女人啊?”庞美玲不解地问石剑。她听着那些**之声,心头醋意顿起。
“娘子,相公是来混官做的,不是要做书呆子。相公只有熟悉这些地方,以后才能和那些执绔子弟、官差、富商混在一起。不过,你放心,相公将来只陪他们来这里,不会进去召的。”石剑连忙揽着她,哄她一番。
庞美玲不语,心头有些郁闷。
“看来,往后老夫还有得爽。老夫离开何丛,跟着石剑是对的。哈哈哈……”苏醒察颜观色,知道石剑在哄庞美玲,乐得差点笑出声来。
“掌柜的,你解说一下,我不会亏待你的。”石剑说罢,又让朱掌柜解说眼前的烟花情况。
“这小子真是富可敌国。万历年间的,闻说户部年收入才二百万两银子,他现在一人就分存各地银号九十多万两银子。据老夫所知,石旺源也只是一个养马的,哪是什么大富商?他长得也不像石旺源,这小子又怎会是石旺源之子呢?”朱掌柜观察石剑的长相,想想石剑的财势,暗暗称奇。
他本是临安人,是由大掌柜派到京城分号主事的,自然知道石旺源的底细。
不过,他不知道石剑的身份、路引全是临安知府梁来兴帮他通过里、甲、县弄来的。
为了给石剑弄秀才身份,梁来兴还亲自跑到巡抚潘汝浈府上举荐,用另一个秀才的资料编进石剑的户籍,又让淳安当地里、甲、县衙开具盖印的空白路引给石剑,方便他临机填用。
石剑现在是朱掌柜最大的客户,他既不敢问石剑,更不敢得罪石剑,只好乖乖作答。
“这八大胡同,分布着近百家大小院。这院多是分一等二等,女的档次也比较高,所以才如此知名。而且官也多。东四南大街有几条胡同,是官的所在地,如演乐胡同,是官乐队演习奏乐之所。”朱掌柜躬身作答。
庞美玲想起自己曾被拐卖到临安“保你爽”院,不愿为而被马樱桃打得遍体鳞伤的情景,不由凄泪下。
“乖娘子,别哭,相公只是听听,不会来玩的。相公只爱你一人,永远爱你,永远疼你。”石剑见状,揽过她,连忙又哄又劝又亲。
庞美玲心花怒放,破涕而笑。
朱掌柜看得目瞪口呆,心道:姓石的才多大?这么会哄女人?娘稀屁,老夫一把年纪了,为何就学不到呢?哎呀,学到有啥用?迟了,老了!娘稀屁!还是姓石的会享受,刚到京城,便出来风月了,竟还敢带着新娘子来,真有本事。
“朱掌柜,什么是官?你在京城时候长,那些当官的有什么爱好?有什么典故呀?全说来听听。”石剑哄完庞美玲,又问朱掌柜。
他为官的梦想是一天比一天强烈了。
“回公子爷,好些当官的和殷商饮宴时,都要女陪酒、奏乐、演唱,叫做‘叫条子’,在女一方,则叫‘出条子’。女分为‘南班’与‘北班’两种。”朱掌柜不敢怠慢,连忙作答。
“哦?还有这种新鲜事?快说来听听。”石剑听了,大为高兴,兴趣更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