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路面宽敞平整,沿街商铺林立,招牌鲜明。()|小本经营的,或是走街窜巷叫卖;或是支了木架子摆上货物任客挑选;有的干脆一块花布道边一铺,什么针线、荷包、鞋样的吆喝个不停。
春喜紧跟着,大街上来往的行人又多又杂,刚才一个行脚僧为了躺三轮车险些撞上春喜。不过,像血千叶主仆这样的还是少见的很,就算是有,也是母亲带着女儿,那女儿家的始终半低着头,紧贴着母亲身边走进家彩衣坊,至于富贵人家的小姐夫人,则是以轿代步。
“小姐?您要进这里?”春喜赶紧扯住了血千叶的衣襟,惊呼道。
“不进去,我们拿什么买东西。”血千叶直截了当的说道,挣脱春喜的拉扯,抱着天悦款步走进了这家“兴隆当”。
这到不是血千叶说的夸张,反正她身上是一个大子没有,至于春喜身上的碎钱,兴许连块糖都买不起。冷家堡出来的人,身上穷的叮当响,说出去真是让人晕死,没办法,家规,这就是家规严格。
进得店中,放下怀里的天悦,血千叶无畏任何眼神自找椅子那么一坐,伙计招待免谈,她有宝贝要当,要见掌柜的,否则走人,另寻别家,这趟街的当号可不下三家。
呀的一声,并非出自出来迎客的掌柜之口,而是出于春喜,血千叶拍到桌上的那一块白玉两块翡翠挂件灼了春喜的眼,不曾见过,自然不是小姐陪嫁之物,更不可能是堡主赏赐的,那它从何而来?
从何而来?这天下间知道答案的独血千叶一人,对了,还有寿宴那日的当空皎月也见证了这一幕,她踏月色而来,做了些没本的大买卖,那日好不容易有了小露身手的机会,今日更难得有机会,自然要尽快出手,家里还有两块呢。
正待掌柜的验货时,血千叶随意的打量着这个不大的小当,一人多高围着木栏的台子,两把椅子一张桌,也正是血千叶与掌柜坐的这个地方,待目光转回时,迎上了春喜佩服的无体投地的眼神,更表情极为认真的突来一句,“小姐做事,春喜只要看着,无需多问!”
血千叶不免轻笑,小丫头,到是上道,在她身边定要记住自己的本份,不该管的千万别管,主子换了脾气甚至是改了性子,那更应该精灵着点,她是依靠、是恩主,却绝非没有她自己的规矩,越了界犯到了她手里,一样不会客气。
“天悦别动,等换了钱,娘给买好吃的!”机警的血千叶赶紧拉回了天悦伸出的小手。
小家伙看了眼桌上的挂件,转回头对上血千叶宠溺的眼神,奶声奶气的说道,“石头,娘娘,石头,要!”
“哈哈,小少爷,这可不是一般的石头啊,这可是能换大钱的东西!”掌柜陪着笑,一双倒三角眼不停的乱转着。
“孩子小,掌柜说得再多他也听不懂,石头就石头吧,只要掌柜不给我个石头价就行,我要的也不多,只要能帮我家夫君渡过此次生意上的难关就行,麻烦掌柜快些,我们等得及,人家来催钱的可等不得。”血千叶收住了笑,一板一眼的回道。
连连点头称是,将桌上的三块宝贝细细端祥再三,掌柜二话不说,直接伸出了一巴掌。
出乎掌柜意料,眼前这娇媚的女人,虽急于等着钱用,却是个精明的主,再精明也是个女人家的,她们懂个什么,讨价还价无非做个样子吧,掌柜轻笑起来,那笑中满是不屑。
看不起她?好,此处不留娘,自有留娘处,血千叶一个眼神而已,机灵的春喜赶紧将东西包了起来。
“夫人,您这是?”
“掌柜没诚意,说句不好听的,想趁火打劫呢。小女子家中世代摆弄这些东西,就算再有眼无珠,也知道它们的底价,掌柜这一巴掌只够买下一块的。京城当号并非只此一家,也怪我腿懒了些,嫌对面的冷家金当远了些,看来,我还真得到冷家去当个好价钱了。”血千叶已抱着孩子站了起来,一双突来的大手拉住了她的胳膊,冷厉的眼神瞬间打在掌柜的脸上,使其手掌好似针*一般,立刻收了回来,眉眼嘻笑,挡住了血千叶的去路。
好说好量,大家一回生二回熟的,生意不成,情意在啊!冷家金当的确是京城第一当,可是,大店也有大店的规矩,那里审当可麻烦着呢,还得收当双方签下什么协议,这兴隆当虽小,可没那些个碍事的破规矩,打开门做生意就是要讲个诚意吗。一番好言相劝,生意又被劝了回来,当女人抱着孩子再次坐下时,掌柜的很郑重的寻思了起来。
真是贱皮,血千叶心中贬骂,嘴角的笑又挂了回来。她可没那些个闲时间商量,外面夫君等着,怀中小儿也该饿了,一句话,价钱合适往后就常来常往,不合适,一拍两散。
“夫人家里定是做大生意的主,夫人这当家主母更是精明啊,好,我也狠下心来,一口价,一万两!”
“二万两,少一分也不当!”
“这不可能,新的还用不上二万两!”
“掌柜的看清楚了,我这可是玉,年头越长越好。”
“是,是,你我一人退一步,一万五千两,再多,我可拿不也来了!”
血千叶未跟话,而是半眯着笑眼看着对面的三角眼。
一声轻笑飘过,好,这笔买卖成了。
“我出这一万五,可是死当啊,夫人可想清楚了!”掌柜趁血千叶点头时,将狠话扔了出来。
“哈哈,死当就死当,东西既然当了,也就跟我断了缘份,将来就让有缘人得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