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一说完,两人的神色都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刚刚她不自觉地说了“*教”二字,当他们回头神,以前那一起的一幕幕亲密记忆潮水般涌了出来。
眨去眼中不该有的羞愤,咏唱开始轻移脚步:“天快要黑了,请大王也早点回宫歇息。”
她急着离开自己身边,难道她对自己连半刻也难以忍受了吗?
还是她已经想到了要勾搭上邪君,所以立刻把自己给抛掉了?
从那夜亲眼看到她感染了严重风寒周,一连好几日,他都常去诏和宫,目的自然是为了监督这个女人好好按太医的吩咐喝药。他不允许到时候因为她生病而耽搁了和亲的行程。
好几次去,他都有碰到慕千寻,而慕千寻一直带着淡然而高深的笑意,让人看得疑惑。
更让人疑惑的是慕千寻竟然答应了让曲咏唱去北诏和亲。
是什么原因让慕千寻会赞同此事?
他们要计划在和亲途中滋生“意外”吗?
心底一片冰冷的疼痛,他神情孤傲倔强,目光冰冷,勾一勾唇角,声音冷漠如冰:“你已经准备好要勾引邪君了吗?”
笑容一僵,嘴唇却似乎更加苍白了些,咏唱握住微微发颤的手指:“大王请放心,咏唱不会忘记大王的教导。”
“该死!曲咏唱!”
一声低吼响在耳边,大手迅速提起她胸前的襟口,眼神阴鸷沉猛。
咏唱立刻挣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他深沉的瞳眸子,倔强的神情中有种令人心惊的坚定。
“大王,请您说清楚,咏唱怎么该死了?”
她说完,刻意低头看了看毫不怜惜抓住自己衣襟的大手,声音很淡漠。
清冷的风,有几丝秀发被吹到了她半透明的白皙脸庞上,晚霞将她单薄的身影笼罩,淡得如一团看不清楚的雾。
阁昱狠吸了几口气,才慢慢放开手,口气森寒:“曲咏唱,听好了,如果你无法好好完成任务,你就是该死了!”
“……”
莫名其妙的男人!
美丽的眸子带着丝丝怒火,她懒得理他。
“曲咏唱!”
“大王还有话要说?”
“你……打算怎么勾引邪君?”“勾引”二字在摧荡着他的理智,他痛恨提起,却控制不住地想要揪住她问一问。
咏唱不再微笑,轻颦柳眉:“大王难道对咏唱的本领还不放心吗?其实大王也太多虑了,关于邪君……咏唱自有把握。”
不过瞬间,她粉嫩晶莹的唇瓣上重新扬去了美丽的笑容,只是这次笑容里透露着绝然的自信。
这笑容——看得他一颗心被刺痛得长久不能散去。
凝视着面前的容颜,他的手指僵硬,一种对自己的恼怒急速升起。明明已经看清楚了她的本质,为何还会为她的欣然和亲而有所动摇?
阁昱突然很想笑。
原来自己也成了犹疑不定的人,这太好笑了!
“曲咏唱,你记住,到了北诏王宫,本王会派人及时跟你取得联系,永远别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一字一字地命令,一字一字地提醒。
“咏唱会听从大王的安排。”咏唱再次欠身,“今夜要忙的事情还很多,请大王允许咏唱就此告退。”
她不管是否得到允许,转过身,长长的秀发飘逸在腰间,她优美的身姿走在逐渐黯淡的晚霞之中。
一抹昂长的身躯,在寂静的林间孤立,夜风益发清冷。
阁昱盯着娇美身影消失的小径那头,俊挺的五官被冰封了起来,暗暗的。
冰冷的阴影,笼罩着他。
心底一阵阵象被咬噬的酸涩,他的手指抽紧,嘴唇抿得就如地面的石子一般僵硬。
太阳穴的血管跳动地厉害,他懊恼地揉了揉。
人间的感情就像一坛埋在地底的陈酒,看不到也闻不到。
但是,当你发现它,亲手撕开它的封印时,连自己都会被那陈酒的香气所熏迷。
他一直以为,自己生命中再也不可能有那种深刻的感觉。
他一直觉得,自己此生最深最沉的感情已经完全付出给了曾经爱的那个女人,即使当瞳瞳亲口告诉他——她根本不爱他的时候,他也可以理解和包容她的一切。
年少时候曾听母妃说她与父王的爱恋,她说真正的爱恋会深入到一个人的骨髓,纵然对方的生命逝去,这份爱也难以消散。
为何,在瞳瞳离开两年后,他又会对另外一个女人产生了更加深刻的情绪?
这些情绪带来了前所未有的感觉。
愉悦、愤怒、酸涩……
最让人无法容忍的是让他产生这些感觉的女人,竟然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如何能够接受?
纵然无法接受,他也无法欺骗自己——他喜欢上了那个带给自己所有不一样感觉的女人——曲咏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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