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稠如牛奶的雾气在草原上盘旋,阳光一点一点努力地钻过浓雾,照在不知名的野花上,一只土拨鼠从洞里探出头来,顶着零星的小白花机警地四下观望,可爱的鼻子耸动,闻到空中散发出来的食物香气,滚圆的眼睛滴溜溜转动,甩着小脚丫晃到了奚阳阳脚边。
奚阳阳坐在溪边,方才在马车里挑拣出了一些食材,从手镯中随便拿了块天罡铁迅速捏出了一个大煮锅,把食材丢进去加了点溪水顺便再放些野果,用三味真火很快便煮成了一锅什锦粥。若是有识货的修真者看到她用这么稀有珍贵的材料做成锅子来煮粥,定会心痛得老泪纵横。
奚阳阳将锅子放在地上,哼着小曲又掏出块大点的天罡铁来捏碗勺。蓦地看见一只小老鼠晃了过来,不由一怔。一人一鼠对视良久,小老鼠移开视线,目光渴求地盯着盛了粥的天罡铁锅,奚阳阳扑哧一笑,迅速给它捏了一个小碗,舀了一点粥放进去后递到它面前。
小土拨鼠目光登时瓦亮,抬起两肉爪子按住奚阳阳的手,哧溜哧溜毫不客气地喝了个精光。
这小东西怎么不怕人呢?奚阳阳莞尔,拿起勺子打算再给它点。刚舀起半勺,察觉到按着自己的爪子突然一松,抬眼望去不禁大惊。
那小老鼠摇晃了两下之后竟直愣愣栽倒在地,不再动弹。
奚阳阳脸色一白,连忙轻轻抓起小老鼠放在手心仔细查看,发现它尚有呼吸后才松了口气。怎么回事?是因为粥的缘故?她舀了一瓢后尝了尝,舌尖似乎有一股酒味,再喝几口,酒味更浓了。敢情这小东西是醉了!食材没问题,溪水也没问题,那就只有是果子了。她望向瘫在手心正腆着肚子的小老鼠,真是哭笑不得,总不能把它丢在这里,万一被路过的动物拣去吃了,又万一被经过的人们一脚踩了……
一番思索,她干脆把它装进了上次从玖截手中抢过来的荷包里,挂在腰侧。
等奚阳阳捏完一堆碗勺,众人也逐渐醒来。没了防护石的保暖,冷意很是袭人。
绯太翻了个身迷迷糊糊睁开眼,朦胧间发现奚阳阳并不在他身边,立刻清醒过来,猛地坐起左右张望。在溪边看到人后,顿时呼了口气,嚷道:“阳阳阳,你在干嘛?”接着爬起来往她那走去。
奚阳阳扭头一看,这小子,衣服都没整理好就奔过来了!她站起来,帮绯太拉好散开的衣襟,“在帮你们这帮懒鬼煮粥咯!”
“咦?”绯太看到地上冒着热气的粥,再环望了一圈,惊奇道,“怎么没有火堆?还有,你哪里来的锅子和碗?”
呃,奚阳阳转到绯太身后以指代梳理着他的顺滑长发,随便扯了几句话,“我在那边烧的火,早就灭了,至于这些碗勺,当然是马车里带的。”
“哦。”绯太感受着奚阳阳轻柔的指力,突地嚷道,“为什么不喊我?”
奚阳阳用白色丝带松垮垮地系住墨发,旋身过来,用指腹轻轻刮了下他的鼻子,笑着打趣道:“我喊了啊,可是你睡得跟小猪仔一样,怎么都不肯起来。”
亲昵的动作让绯太渐渐红了脸,也让一直朝这里明着暗着望来的数男愤愤咬了牙。
众人收拾完被子洗漱好后,坐在一块喝粥吃饼。即使是这种场合,吃着朴素的食物,王爷们少爷小姐们的动作依旧优雅高贵。
南宫卿咽下一口浓稠的粥,微皱眉头奇怪道:“这粥里怎么有股酒味?”
北唐魸眉梢微挑,斜着桃花眼望向奚阳阳,“土丫头,你该不会是用酒水煮的粥吧?”
“爷看有这个可能,这女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玖截煞有其事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