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1 / 2)

千年莫忧 邪女 0 字 2021-07-09

 第一百零八章

贞娘悲春悯秋伤自身

莫忧披金佩玉入画堂

凌老夫人见是妹妹,心里早猜出她在门外听了个真实,知道也瞒不得,越发恨儿子不争气,不遂娘意,跺跺脚,将她那拐杖一丢,手指着儿子,嘴唇直颤,倒底也没骂出来,哆嗦了阵,挥挥手,恨恨的长叹一声,示意他退下,沐容低垂着头,不敢进也不敢退,杵在那堂中央傻着,凌老夫人气道:“孽子,你要气死你娘吗?”沐容这才匆匆退去。

凌老夫人拉着妹妹的手,泪水就卟卟卟的往下掉,口里道:“哎哟,老妹妹啊,是姐姐的不是,这,这孽子,哪里配得上我那贞娘外甥女儿啊……”

杨老太太经她这么一说,也落下泪来,为女儿的清白不平来,可是终究是一家人,抹不开面,虽然心里不快活,嘴里也没说出来,只是挤了个笑容,叹道:“姐姐也不必太自责,沐容年轻,难免气盛些,再过些日子,再劝导劝导,也就好了。”

事到如今,凌老夫人也只好借坡下驴,欠疚道:“如此,实实是委屈我那贞娘儿了。”

杨老太太原来也是舍不得女儿嫁得仓促,接过话道:“一家人何必说两家话,不如先将婚事推后些,慢慢的打算,只是……姐姐可得拿捏好了,贞娘虽然未嫁,如今已是凌家的人了,以后就许不得别家了。”

凌老夫人点头道:“妹妹说得正是。”

姐妹们又拉着说了一阵子的话,各有各的心事,唯有相互叹了一阵,各自回屋,杨老太太一路愁颜,到女儿房中,尚未说话,就见着贞娘倚在罗帐前掩面而泣,尖尖十指拈捏着手绢正轻轻拭泪,杨老太太惊问:“女儿何故哭泣,为娘已经与你姨母商议好,你与沐容的婚事且推后些,女儿还有什么心事么?”

贞娘掩面泣道:“母亲啊母亲,女儿已听说了,沐容表哥不同意这门亲事,这叫女儿有何颜面存世?”

杨老太太唬了一跳,抢上几步,抱住女儿,亲道:“哎呀,贞娘,你从哪里听来这些胡言乱语?”

贞娘道:“这样的大事,母亲还要瞒我不成?女儿虽然寸步未出闺门,可是哪有墙角窗下无私语的?纵是不亲见,听也是听得着的,女儿虚长十五岁,这廉耻还是明白,沐容表哥拒婚,贞娘颜面尽失,羞煞人了。”

杨老太太哄住道:“你可不得胡思乱想,这儿女婚姻,哪一个不是父母之命?你姨母已然许了亲,沐容迟早回心转意。”

贞娘哭个不止,杨老太太也劝不住,只得陪坐在一旁,自个儿抹泪,贞娘也母亲也伤心,又止了泪反过来劝母亲,母女俩相对无言。

这事儿此后谁也不再提起,杨老太太虽然气愤哪个多嘴的丫头乱嚼舌头,不过想到苏岭吉日将近,府里上下忙成一团,也就作罢,终究是做姨母的心疼外甥,安抚了女儿,又忙着张罗起外甥的婚事,这里里外外的,一刻也不得闲了。

这一番忙碌,却忽略了贞娘。

哪知贞娘为此种下了病根,她原本身子就弱,常年都是喝着药儿捂着被儿,纤细身躯风儿也吹得起,偏偏心事也重,幼时儿与姨娘的女儿争爹爹给的一块糕点,只因爹爹说妹妹小,应让于妹妹,而哭了三天,父亲过逝后,母亲心伤,姨娘怕女儿受委屈,时时顶撞母亲,越发气出病来。

初到姨母家,感觉很是新奇,大表哥昭德时常宿在衙馆,其他几位表哥与婉玉表姐都是练武的,凡事都洒脱,姨母待下也不严厉,虽然自己谨守妇德,心里却是欢喜得多。

哪里知晓,一次订亲之事竟生出这风月官司来,想贞娘素来清高,一则容颜清丽无双,二则满腹诗比不得的,虽然爹爹过逝,骄傲之心不减,一心要嫁一个龙凤之姿、温柔知心的好郎君,双宿双飞、琴瑟和谐,可如今,依命嫁于沐容表哥也罢,沐容表哥竟违逆母命,坚决推拒亲事,这叫贞娘怎么咽得下这口气,每日在屋里吟诗赋词,都是些悲春悯秋、伤情哀怨的曲儿,一会落泪一会蹙眉,透过纱窗看院中人来人往,一团喜气,越发的伤心堵气了。

到那良辰吉日,凌府里是张灯结彩、喜气洋洋,粉墙青檐映金日,翠树红花照碧水,朱红宫灯绕门庭,五彩绸缎垂曲廊,老夫人着紫袍柱凤杖、少爷们粉绸衫面似玉、小姐们穴珠钗系罗裙,仆妇丫环也个个儿换上新衣裳,眉梢儿带喜,嘴角儿挂笑,叽叽喳喳、穿穿梭梭,热闹成一团。

凌老夫人曾拉着苏岭和莫忧的手说,婚事要办得喜气热闹些,昭德也在旁边拍着苏岭的肩笑道:“是该铺排些。”莫忧却婉转的拒绝了,昭德在朝为官,一人在仕途,全家受瞩目,绝不可授人以柄,再说自己正准备找个时机攻击丁谓行事铺张,难保丁谓不趁机拉凌昭德下水,忽又想起那天丁谓欲制自己于死地,苏岭和凌梓凤同时现身相救,想必那时丁谓已盯上凌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