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玉对此事早有心理准备，淡淡一笑：“她想出来，便让她出来好了。”</p>

不出一个月，永嘉帝就要领军离京。</p>

最大的靠山一走，孟妃在宫中能翻出什么风浪来？</p>

乔皇后见陆明玉稳得住，也觉欣慰：“你能想的开就好。皇上是个多情之人，有了新欢，也舍不下孟氏。刺杀一事，也不必再提了。”</p>

陆明玉略一点头。</p>

在永嘉帝眼里，太子一派占了绝对的上风。犯下大错的孟妃，已经得了应有的惩罚。反倒显出了几分可怜。</p>

痛打落水狗，固然痛快。</p>

要顾虑圣心圣意，便得稍稍收敛。</p>

……</p>

正月初八这一日，延禧宫的宫门终于开了。</p>

半年多未曾露面的孟妃，慢慢走出延禧宫，进了椒房殿。</p>

乔皇后端坐在凤椅上，目光冷然地看着孟妃。陆明玉坐在乔皇后身侧，目光锐利冷漠。慧安公主进了宫，大皇子妃三皇子妃四皇子妃也都在。</p>

这等热闹场面，自然少不了秦妃苏妃。有了身孕的王婕妤，一心安胎，今日倒是没有露面。</p>

众人的目光，齐齐落在孟妃的脸上。</p>

孟妃清瘦了不少，昔日的明艳妩媚，也褪色了许多，额上眼角多了细纹。看着苍老憔悴，像骤然老了十岁。</p>

孟妃没了往日的肆意跋扈，规规矩矩地跪下给乔皇后磕头：“臣妾孟氏，见过皇后娘娘。”</p>

乔皇后目光如刀锋，刮过孟妃的脸颊：“孟氏，你养病半年有余，现在身体可痊愈了？”</p>

孟妃恭声答道：“多谢皇后娘娘垂询，臣妾的身子已经痊愈。”</p>

伤得这么重，已经落了病根。所谓痊愈，也就是能下榻走动而已。不能做费力的事，更不能轻易动心火。</p>

乔皇后张口敲打几句：“到底是病了一场，身子不及往日。如非必要，你不必来椒房殿请安。以后安分守己，让本宫省些心，也就是了。”</p>

孟妃再次恭声应下，在宫人的搀扶下慢慢起身。</p>

秦妃岂肯放过这等刺心的好机会，笑着说道：“这么久没见，孟妃可清瘦憔悴多了。这后宫里年轻鲜嫩的美人一个接着一个，孟妃也该好好保养才是。总不能以这副病容见皇上。”</p>

苏妃笑道：“孟妃整日在寝宫里养病，怕是还不知道宫里的好消息吧！王美人有了身孕，已经被封了婕妤。等过几个月，宫里又有添丁之喜了。”</p>

一个一个的，不怀好意，想看她的笑话。</p>

孟妃将心头涌动的怒火按捺下去，轻声应道：“这等喜事，我听着也欢喜。”</p>

这等闷气，只能先忍了。</p>

秦妃苏妃看着孟妃忍气吞声的模样，心里大为畅快。</p>

乔皇后倒是生了一丝忌惮。</p>

孟妃往日何等骄纵跋扈，现在就像变了个人似的。越是这样，越要提防。</p>

众人请安后，一一告退。乔皇后特意留下孟妃，淡淡道：“太子妃在偏殿等你，你有什么话，亲自去和太子妃说吧！”</p>

忍字心头一把刀。</p>

孟妃低声应了，起身去了偏殿。</p>

陆明玉站在殿内，冷冷地看着孟妃，一言不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