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番话,他说得十分清楚响亮。宅子正门之前,明里暗里不知道有多少人同时将这些话听得清清楚楚,一时间,前后左右一片寂静。
这大概是一向和睦相处的天澜真君座下两大人物,突然间爆发出来的第一次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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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过去的很多年来,血莺都是浮云司的首领,她对天澜真君忠心耿耿,对下则统领浮云司得力,率领着这一支强悍凶狠的力量与魔教厮杀争斗了多年,直到如今,几乎将魔教彻底打垮,立下了赫赫功业。
在陆尘出现之前,确切地说,是在天澜真君突然举办收徒大典将陆尘收为自己唯一的传人弟子之前,血莺都是当之无愧的天澜真君麾下第一心腹。
在那场收徒大典后,天龙山上和真仙盟中,不知道有多少人都在观望注视着浮云司,盯着血莺,满怀兴趣地关注着这个女人会作何反应?毕竟如今在名分上来说,曾经最有希望继承天澜真君那宏大基业的人已经从她突然变作了那个叫做陆尘的男子。
这是一枚苦果,几乎不可能下咽!
也许冲突不可避免,但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是,血莺几乎是毫无异议,或者说是毫无异色地接受了这一切。
在收徒大典上,她笑意盈盈地跟在天澜真君背后,做着自己该做的一切,在平日里,她和陆尘彼此协调适应,并最终整垮了在仙城里魔教最后的力量。
任是谁,都不能不夸她一声,也让人不得不感叹一下这个女人的心思究竟是怎样的深不可测。
直到今天,她似乎终于开始失去了耐性,面对着陆尘有些意外的挑衅,她似乎也再没有了往日那样的好心态。
“陆师弟。”血莺的话语声中也带了几分冷意,淡淡地道,“你这些话我就不明白了,我不过是按规矩办事。如今这宅子里出了事,追查中自然是要先查一下有嫌疑有动机的人,这有什么错,又值当你如此当面要下我的面子么?”
她看着陆尘,挺直了胸背腰肢,就像这么多年来她一个女人却在这一片凶险莫测、危机四伏的男人世界血海刀山里走过来时一样,傲然无惧,朗声说道:“看起来,并不是我做错了什么,而是你已经看我不顺眼,对我有些不满了吧?”
周围的那些浮云司的人大都面无表情地着,一个个或低垂着头,或望着不知名的黑暗地方……如果有可能的话,大概他们中都没几个人愿意在这里听着这两位说着这些开始锋芒毕露的话。
而那个女人,此刻看去,就像是一柄已经渐渐抽出剑鞘,寒光闪烁、锋利渐露的利刃,令人心悸。
只是陆尘看过去似乎什么都没有感觉到,而且在血莺如此气势面前,他似乎也没有退缩之意。他定定地看着血莺,过了一会后,突然开口说了一句有些没头没脑的话,道:“你拜他为师了吗?”
血莺一怔,然后下意识地摇摇头,还没等她说话的时候,便只见陆尘在那儿,目光陡然凌厉,犹如刀子般要割伤人心,要刺痛那被掩藏的伤口,将血淋淋的地方翻出来展示于大庭广众之下。
他冷冷地开口,一字一字如飞刀一般插了过去,道:“那你凭什么,敢叫我陆师弟?”
“你有这个资格吗?”
他平静而冷漠地说道。
夜色中,所有的人甚至包括老马,在那一刻都呆住了,然后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只剩下了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