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越被撩拨了起来,眼里都是期待的光芒。其实,他们这些老朋友,真的要问叶韬弄点私人飞艇来玩玩,叶韬不会不给。本来,飞艇这种东西就是要他们敢玩才有意义。但现在谈家已经靠着几艘私人飞艇,组建了丹阳到将山堡的私人航线,来来往往好不惬意。现在谈晓培几乎每隔几天都会飞回将山堡去休息。按照谈玮馨、谈玮莳的说法,谈晓培现在不太像是个全职的国王,而像是个受命管理国家,还有休息日的首席执行官。
能够从叶韬手里赢到飞艇,那可比单纯要来更有意义,说起来也更有面子。闵越也曾几次搭乘飞艇出去观景。实际上,整个东平,除了少数有恐高症,平时对登山都敬谢不敏的将领,几乎所有的将军都上天飞过了。但能拥有私人飞艇,这却是一种极高的待遇。大家还都没想明白怎么向叶韬开这个口呢。
“一言为定,就这么办了。我能靠那么近,飞艇一定得拿下。……要是你打中了,嘿嘿,我也有好东西给你。”闵越挥了挥拳头,豪迈地说。转头就和副手还有信号手们去沟通作战方案了。闵越用碳条在纸上点点画画,分明是弄出了一个极为复杂的作战方案。信号手们用了两轮攻击的时间才将大致的想法发给第二队和第三队。大家都有些翻白眼,这次半是遭遇半是伏击的海战,有必要把作战搞那么复杂嘛。但既然闵越有令,无论是涯州第一舰队这支目前还归闵越直属的舰队还是因为叶韬的关系,临时服从闵越调派,却已经对闵越的调遣极为服膺的七海商社舰队都按照新的计划运动了起来。而这个时候,已经完成了舰队转向,正紧随第一队的队形动作的老爷子看出了点什么。看着舰队因为调整动作,分明错过了两轮攻击,居然故意放开了一点包围的阵型,让对方有了回转的空间,老爷子马上明白,一定是又要玩什么花样了。
果然,第二队第三队策应了一下,让第一队绕出去完成了转向,直直朝着柏撒亡国的舰队横侧面全速冲了过去。老爷子看得大为意动,他可不相信闵越这个死占便宜的家伙肯和对方打接舷战,但老爷子只是瞄了一眼敌人的舰队阵型,就明白了闵越的想法。
面对体型和结构强度都胜过柏撒舰队的那些战船的虎牙舰,虽然是适合接舷战的船型,敌人也不敢用侧面来迎接东平舰队的冲击。纷纷朝着各个方向转向。一时之间,海面上都是大声的呼喊和混乱的水波。
就在堪堪来得及调转船头避免冲撞前的最后一刻,闵越大喝道:“右舵四!”随着信号手整齐地用力一挥,早就在等待着命令的整个分队所有的舵手整齐地打着一致的右舵。剧烈的转向让分队的所有舰只都明显地向右倾斜。而这个时候,叶韬对站在身边的信号手淡淡吩咐道:“按照预定方案,射击!”早就调校号射击数据的宁璇号呼啦啦地在左舷进行了一次齐射。喷火具射出的粗壮的火柱穿过敌舰队两艘几乎擦着自己避过撞击的敌舰之间的缝隙,准确地舔在了敌人的旗舰上。与此同时,一枚枚火星弹、火油弹洒满了整个目标区域。叶韬原本就没指望在这种高速动作中能完全准确地测距调整,而是采用了最稳妥的方式:喷火具的希腊火加上对一个小区域的覆盖。船上的弩炮已经被他调校成远近一共四挡距离,加上设计本身的散布,足够让敌人好看了。还不仅如此,跟随在宁璇号身后的两艘战舰如法炮制,对敌人的期间同样进行了两次覆盖。虽然海战中的移动射击命中率是很不牢靠的事情,但三艘战舰还是一共命中了六枚火星弹,加上差不多两百升的希腊火燃烧剂。按照大家在一般海战中的经验,这些东西足够对方死上两回的。
叶韬犹自不满足。在他看来,既然要打,索性快点打沉拉倒。在宁璇号转向完成的时候,他已经站在了宁璇号后甲板上,全舰最巨大,射程最远的一门弩炮边上了。他站在炮手的位置,拿着瞄准镜、测距镜飞快地查出度数,调整了弩炮之后,用力踩动了发射的机簧。
这门弩炮上装载的不是火星弹,而是一枚圆柱形的石弹。这些石弹主要是为了长途航行的时候给炮手们练手用的,以免万一打仗的时候手生。平时则是扔在舱底当压舱物。如果是平时,石弹砸在敌人坚韧的战船船板上,最多也就是砸出一个凹陷,砸断几块船板。但现在,被泼洒了大量希腊火,砸上了几多火星弹火油弹。那些剧烈燃烧的东西至少已经炭化了一部分的船板,尤其是敌方旗舰的侧面,连灭火都很困难。要一直烧到没东西可烧才行。而这时候,叶韬这颗福至心灵的石弹,恰恰砸在了水线上面一点点,一下子在地方旗舰上开出一个大口子。这下子,是彻底为对方的旗舰宣判了死刑。在望远镜里,那些船员只是象征性地扑了几下火,堆了几块船板挡水,稍稍抗争了一下就弃船了。
叶韬暗叫侥幸,原本他都没想能打中。可运气就是运气。看着闵越张大了嘴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叶韬也颇为自得。“老闵啊,这仗可就算是打完了。”
战斗力完全占据上风的支援舰队用了一个半时辰就将柏撒王国追击齐镇涛的舰队击溃了,在海面上扔下了二十多个被点燃的浮游物之后,柏撒王国舰队的残余部分只能目送齐镇涛的护航舰队和来援的舰队合流,转向西北方而去。他们要忙着收容落水船员,修补绝大部分都带着伤的舰只,恐怕得在金叶岛呆上一阵才行。而叶韬和齐镇涛,闵越,则可以毫无障碍地商讨下一步的行动并付诸实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