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名叫徐晁,轻步兵营的一个营正,这几天里最辛苦的就是他。整个营地的防务,和两个部族的协调交涉,内部各种情报、物资的收集和整理都是他在担纲。尤其是军官和士兵的轮替,是由他来负责的。在敌人紧密的攻击下,几方一直投入恰到好处的兵力,始终让一部分士兵在休息,这才保证了那么些天下来,全军阵容没有垮下来。而徐晁这个原来名不见经传的家伙,也让两个部族的领军者赞叹不已……云州居然这样的军官只能带一个营,虽然徐晁从不干涉作战决策,但他展示出来的协调和组织能力,远远超过他的统兵数量。
在云州,还真是这样。由于军队的素质普遍比较高,对军官的要求也就水涨船高。和第一批的营正还是按照以往呃履历选拔不同,第二批、第三批任命的营正,几乎都得有点特别的本事,靠资历完全行不通了。要是没办法在内部的选拔中拿出点绝活来让同僚信服,几乎不可能顺顺当当当上营正这个级别的职位。而在当上了营正之后,各种各样的培训也会接踵而来,如果在当了营正半年之后没有掌握几倍于一个营的兵力的能力,没有大规模作战的视野,那恐怕就是在任职一年之后在营正的职位上转入文职,或者是转入云州统帅部的其他部门。像徐晁这样能够将大兵团的内部工作做到家的营正一级的人物,在云州也不是绝无仅有。但像徐晁这样能在大战关头平稳而全面地展示这方面的能力,并且收获不错的结果,则意味着升迁距离他不远了。
“好,有个预案就好。”谈玮然淡淡地说。他已经以发动一次规模宏大的攻击作为自己来到前线的表态,至少两天里对面的敌人是不敢发动进一步攻击的。实际上,他们再也没有发动攻击的机会了。谈玮然从容地吩咐道:“你们辛苦了,修整一天吧。两天后我们准备去接应池雷。”
“殿下!”大家爆发出一片震惊的呼声。
“你们知道我是殿下,但是,问题是,池雷一样是我的兄弟。别觉得我就不能冒险。”谈玮然嘿嘿一笑,说:“还是你们觉得当朝太尉的儿子,必要的时刻可以当弃子的?我告诉你们,不行。池雷是天下第一的斥候统领,他还得给东平扛活呢。不要说池雷,就算是我们那些兄弟们有些什么三长两短,我也不介意将整个戈壁翻过来杀一遍。姐夫让我自行决断,而云州将给与全面的支持。从前进营地到这里的简易道路已经在修建,还有电报线和鹰站。五天后第一批辎重就会到达这里,以后,就看这里再需要多少辎重。不仅是物资,还有时间。如果需要一年,那就用一年,如果需要年,那就年好了。我在这里只能待两个月,而在这两个月里,我要看到池雷,还要看到初步的结果。我需要你们尽快做好大战的准备,不怕沙盗杀疼,你们准备在草原这里泡多久?不准备去南面玩玩了?”
谈玮然似乎一点都不在乎保密的事情,那是因为在场的这些人都是完全可以信任的。他们能领会到自己的意思,因为统帅部早就向每个营发过文件征求大家的意见。云州的一半数量的成熟的主战营将到铁城,然后沿着运河进行为期三个月的整训。名以上这是一次和血麒军的联合演习,交流各种军事建设方面的想法和实际经验,为东平普遍式的军队调整、整训和换装提供意见。但实际上,在那份绝密的文件里已经注明了,南下整训的这些时间,主要是为了熟悉湿润地带的军队运作……提前那么多年,东平已经开始在这些细节上进行对春南的布局了。倒不是说东平真的要用被北疆经略府的军队来攻略春南,但在军队完成整训前,大量的参考意见光靠独步天下的血麒军来提供?那实在有些不靠谱。
经过两天的准备,谈玮然除了在原地留下了大致一万人,率领全军进入了戈壁。云州诸军从驻扎转入作战的动作实在是太快了,用了一个上午就击溃了两路沙盗的队伍,在当天晚上就推进到了甜水洲。随后,大军分成三路,以清剿的姿态在戈壁上开始了一系列作战。在戈壁的东部,至少在他们推进到的地方,还不是那么缺水,而在其他补给品方面,云州的确迅速给与了他们大量的援助,先是一个庞大的飞艇队来回穿梭飞行给他们补给药品和其他物品,随后,当第一批的辎重到达之后,大军发现,云州在解决戈壁问题上的决心的确是相当可怕。快速运送这些物资本身的成本之高昂,让过惯了清贫日子的草原部族咋舌不已。但云州还是坚决地做到了,从箭矢、药品、火油弹等等东西,居然全都一路运送了过来。只有粮食是当地征购,然后适量运输不足的部分。
然而,当谈玮然率大军进入戈壁的时候,却发现池雷这家伙似乎并没有什么危险,只是走得地方很有趣。而池雷在终于和谈玮然联络上之后,却发现托尔木大叔的计划现在看起来有些多余,但他还是执行了一部分,那些挑拨沙盗互相之间关系的部分。至于草原之王的陵墓,虽然开掘工作已经开始,但在有了大军为依托,而在东面的敌人全面被肃清的情况下,池雷也觉得没什么必要了。毕竟,开掘这个陵墓,要冒着得罪伊岚这么个现在的确不怎么有地位,但将来必定会在相当一段时间里管理草原的大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