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整治官场风气的余威,谈晓培在任命池先平为征辽时候,反对意见也就不那么强烈了。这个任命,明眼人都知道,是任命池先平为以后北辽疆域的总督的前期部署,让他去熟悉当地的各种情况来着。池先平早就知道了这样的结果,但他担任太尉一职多年,这一次能够得到这样的任命,成为一方执宰,还是非常兴奋。池家一门,现在父子三人都在至关重要的位置上,虽说这个京中的大族,最重要的几个人都天南海北地分散开,可能要很久才能碰上一面,但毕竟这是为了社稷大业,家族聚会显得寂寥一点,实在是再微不足道不过的损失了。
池先平带着几个幕僚,几天后就出了。谈晓培在他出前还和这个老友深谈了一次,对北辽的新的攻势即将展开,而他需要做的,就是快速进入状况,攻占一地就要安定一方。对于北辽这样的国家来说,这可不完全是政务,而池先平这样文武兼备,熟习军务的官员,则恰到好处。而有池先平在督管着后方,叶韬、戴云等人也可以放手进攻,不必担心后院起火。谈晓培虽然非常赞赏北疆经略府治下的军队的精兵化和他们所追求的高机动性,大范围作战,但在占领和治理这种业务上,有时候兵力却是个绕不过去的问题。而软硬兼施的手腕,以及大量的亲善交涉工作,更是必不可少。叶韬也好、谈玮馨、戴云等人也罢,可都不是这方面的好手。
池先平的到来,想必也能为他们分忧不少。
池先平在丹阳又呆了两天,就出去中军镇了。从丹阳到中军镇,现在已经有固定的飞艇航线,虽然路上要在三个系泊站停留,但总的来说仍然是相当轻松的旅程。而池先平抵达中军镇的时候,立刻就感觉到,这个看起来有着许多翻新、建造痕迹地城镇,显得有些奇怪。
中军镇现在毫无问已经是个区域的政务军务中心,也成为了商贸集散地。由于前不久刚结束了已占领地区的夏收,商人们大力收购粮食的同时,也将许多奇奇怪怪的东西从民间淘换了出来,不少现在就陈列在沿街的货架上,从飞艇系泊站到中军镇中心,约莫百步长的一条街,两侧满是各种各样地店铺,还有不少酒楼茶馆。而在这些店铺里,看到的最多的就是佩戴各种徽记,穿着简便地日常袍服的北疆军士们。
“太不像话了……都要打仗了,士兵们怎么还那么散漫?都没人管么?”蒋鑫嘟哝着。蒋鑫是池先平这次带在身边的重要幕僚蒋同江地儿子,今年才十七八岁,但文思敏捷,雄心勃勃,正是张扬激愤的年纪。蒋同江要跟着池先平来北辽,他无论如何也要跟着来。由于蒋同江一家就是他和儿子相依为命,他离开了家里也没人照顾,虽然是战时任命来到这里,但带着蒋鑫倒也没什么不可以。反正,不管是池先平还是其他人,都不是不通情理的人。
“别胡说!”蒋同江呵斥道。
“难道不是么?听你们将那叶经略夸得什么样,可现在一看,也不过如此嘛。”蒋鑫不依不饶地说。
“单从兵书上说,要这样那样,那倒是对的。不过,士兵们战前放假,这是北疆地常例。”池先平不已为忤,淡淡地说。
“啊?”蒋鑫不可思议地张大了嘴。“士兵们耽于享乐,这还怎么打仗?”
“如果单以严峻刑罚来约束部众。当然会有这样地问题。不过。叶经略从来没这么干过。士兵们也是百姓。而他们为了保护其他人。上战场捐躯拼杀。理应生活得更好一些。叶经略是这么说地。北疆地士兵平时训练非常严格。他们军中不断互相比拼各种训练成绩。绝无懈怠。你看那个小卖铺里。那家伙地衣服右臂上竹着地金色小剑……这家伙至少连续三个月在营内比武里获得刺击项目地优异成绩。才有这样地荣耀。再看那边那个大个子。臂章上方竹着三颗星。说明他所在地营。今年地全军大操里是第一。应该……就是重器械二营地吧。”池先平乐呵呵地解释。对北疆诸军地各种训练、操典、作战准备种种事宜。他这个前任地太尉。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而士兵们放假。一方面是为了让他们放松一下。最后休息调整一下。也是为了让他们有时间处理家里地事情。士兵们不少都会写遗书。将身边地钱寄给家里人……而且。虽然是放假。但他们也没真地松弛下来啊。你看那些士兵。几乎人人随身带武器。哪怕是长弓营、重器械营地那些军士。也都至少是带着短刀出营地。你看酒馆里有喝酒喝到胡言乱语地士兵么?没有吧?随身携带武器也好。或是不能喝醉
叶韬没有宣布中军镇不再是战区。那所有士兵一律而且。你看现在乱哄哄地。可要是一到回营时间。这里立刻走得干干净净地了。
经过池先平地一番解说、指点。带着这样地眼光再去看这些士兵们。立刻就会看到完全不同地内容。蒋鑫有些羞愧。却对北疆这么个在丹阳被各种人加以不同评价地地方越感兴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