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要不……我把从刚铎到燕京的整个铁路工程交给你?”叶韬尝试着问了一声。
“咦?”赵大柱奇怪道:“搞这个很好玩吗?”
叶韬笑着说:“不好玩,一点都不好玩……修桥铺路,这向来是最艰苦乏味的活。但是,从刚铎到燕京,中间山岭不少,各种地貌都很齐全,不管是铁路的铺设还是桥梁建造,涵洞钻打,都有了……我想,师兄你把这个工程接下来,然后,一边建造一边整理材料。以后,我们的《铁路营建法式》就交给你来编纂了。”
叶韬不用强调,这样一本教材和专项百科全书式的东西,会让赵大柱名垂青史,赵大柱明白这样的事情到底有什么样的意义。而叶韬这样的解释,让他好生有些踌躇,单纯地说,现在这类营建工作,的确对赵大柱来说,没太大的吸引力了。但这种涉及到全面而广泛的技术铺陈的项目,却又不同了。赵大柱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下来。
而既然已经来到了天蒙城,叶韬索性将原先短暂停留,征求意见后迅速返回的计划作了一定的修改。部族首领们热情异常,如果不多留一阵,人家心里留下什么疙瘩可不好了。于是,叶韬带着卫队一路继续向北,巡视了许多部族。而这时候。叶韬才忽然发现,自己这一次还是来对了。叶韬这么想,自然不是因为在各个部族,受到的奢华招待,有各种野味珍馐,和云州那边的饮食迥异。更多的,还是因为他在这些个部族,看到了一些隐患。
在这个时代,之所以能够在自己熟悉和不熟悉的领域都能够有所建树,很大程度上依赖于前瞻的视野、理论以及常识。在观察部族生活之后,他发现,要让这些部族能够在将来真正融入到东平,必须得扶持他们一段时间,就如同当时他统领云州的时候,对待奔狼原上的部族那样,引导着他们进行一段时间的发展。现在,这边的部族在军事上已经因为东平的强力介入,有了颇为像样的军械和训练,战力比起以前有了很大的提高,但他们的部族,却仍然停留在比刀耕火种好不到哪里去的生产水平上。渔猎和简单的种植,在这里是极为普遍的谋生手段。现在处于战时,这种文明上的断代并没有太大问题。可一旦战事结束,要是没有妥善的安排,那这些部族面临的可就是灾难了,更别说,将来铁路修建过来之后,大量物质涌入这里,要是部族本身的生产力和文化不够强盛,那几乎就是覆灭的结局。而这些,叶韬不得不考虑清楚。从内心深处来说,叶韬也希望,这些部族能够像当初奔狼原上的那些一样。继续健康蓬勃地发展下午,让东平的样貌显得更多元化一些。可到底部族要怎么发展呢?叶韬需要调研,需要更多时间去了解,然后,才能够最综合地进行思考。
可就在叶韬进行这种工作的时候,被秒方面还是对叶韬的来访做出了反应。他们在嘉门镇以西不到一百里的徐闻镇加派了重病,然后调入了大约一百艘飞艇,差不多是现在北辽全国能够拼凑出的飞艇队伍的一半了。纵然叶韬自己并不在乎这种明显冲着自己来的布置,但他手底下的人从刘勇金泽开始一直到云州一号的艇长,都齐齐反对叶韬在结束了巡视之后原路返回。虽说他们的空战能力并不弱,但空战这事情,实在是很没的准的。
于是,在天蒙城刚刚假设完成,有着高高的铁质发射塔以及夸张的风力供电机组的无线电报机,向中军营拍发了一条极为无奈的电报:归程有北辽飞艇集结阻截。虽说可以坐船先回宜城,然后从镇宁关方向再回到中军营,但这种事情说起来可着实没有面子。在和戴云、谈玮馨通过电报交换了简短的意见之后,叶韬决定:不走了,他就在天蒙城留下来,协同指挥部族联军和北疆经略府主力东西对进!
戴云和谈玮馨觉得很是不满:叶韬归程受阻,虽然对他们的大进军和攻势调整完全没有影响,但对她们这两个当妻子的心情却还是有影响的。谈玮馨和戴云两人立刻将半个侍卫营装上了飞艇,一路轻装直飞宜城,然后在宜城换上全套崭新的装备,搭船北上。既然叶韬被阻拦在天蒙城回不来,那好,就将部队给他送过去。当然,半个侍卫营一千来人,那是绝对不够的。特种营得到消息,直接在北辽国土上潜行穿行,朝着天蒙城赶去。而消息传出,还在调集部队的谈玮馨和戴云发现,全国有那么多惟恐天下不乱的大世家们都想要“共襄盛举”,纷纷提供手里最精锐的,却又不影响对辽作战的军力一同背上。谈晓培固然是让江山城派出三千谈家的族兵、大将军卓莽让卓家两位青年子弟带着两千卓家精心训练的精锐骑兵也尽快赶赴宜城,准备搭船出海。师家巴不得有这种和叶韬沾上关系的机会,已经是东平的“政府工程”的最大的建筑材料供应商的他们。财力物力也足以豢养一支一千人上下的族兵了,而除了两百族兵留守老宅,其余八百人全派了出去。由于师家原本就有固定的船队不断输送材料北上,他们的这支小小的部队居然是最先到达的。
各个大家族累积凑出将近两万人的部队,将陆陆续续在一个月内到达天蒙城。随着这些部队的陆续到来,往返宜城和北方那个还没有名字的小港口的船队也骤然多了起来。要知道,这次前往天蒙城,给叶韬撑场面的,可都是原先东平可能是除了血麒军之外,条件和待遇最好的部队。虽然到了东北边陲的飞地上,但既然有海运可以联系上,而且海运运力还是充足的,那可没理由让这些精锐之师过得太朴素了……
对叶韬和东平上下的性子不甚了解的东路军指挥使,要是知道自己一个小小的布置居然给自己惹出偌大的麻烦来,不知道会不会捶胸顿足,懊悔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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